这几天京市热的很, 沈颜没进组,打听舒亦澄最近没有什么行程后,天天开着车在聂起工作室楼下等着, 等着舒亦澄练完当天的体能训练就带着她驻扎灼热。
表面上的理由是她要时刻掌握秦炙的感情进度,毕竟她给灼热出了很大一笔钱,不能让他犯下什么原则性的错误, 让她这笔钱打了水漂。
实际上她就是想看热闹。
谢辰让回学校上课去了, 陆通听说她最近疯了,就更不敢靠岸,恨不得在海里飘一辈子。
盛清煜进组拍电影,她能霍霍的就只剩舒亦澄一个。
熟悉的卡座只有她们两个人, 舒亦澄低头回盛清煜的微信,对沈颜说的话敷衍应答。
“澄澄,舒亦澄,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现在才下午, 酒吧都没开门,除了工作人员没有其他人,沈颜也干脆不压声音,直接扯着嗓子喊舒亦澄。
舒亦澄被她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 擡头张望:“怎么了?”
沈颜:“……”
美女无语。
她又重覆了一遍刚刚说的话:“我说, 等会秦炙要坐台调酒, 你想喝点什么?”
灼热的营业额并不是单独靠秦炙的熟人们拉动的,熟悉京市夜场的人都知道, 灼热有两宝,一是不婚主义却美丽的秦老板, 二是灼热的独家调酒。
这第二点吹的可玄乎了,说什么喝了秦老板一杯酒可解千愁, 沈颜怀疑这都是秦炙的营销手段,但她没有证据。
不过他调酒的本事确实牛,就连一向嘴刁,只爱陈年红酒的沈城喝过都说好。
秦炙深谙饥饿营销那套,轻易不会主动调酒,今天酒吧工作人员跟沈颜说的时候,她还专门去门口看了一眼,今天的太阳是从哪里升起的。
舒亦澄不太想喝:“你自己喝吧,我喝点水就行。”
“你近期又不进组,我自己一个人喝多没劲。”沈颜哀求,“求求你了澄澄宝宝。”
舒亦澄:“……”
“就一杯。”
沈颜比了个ok的手势。
舒亦澄突然想起来,沈颜好像很久没进组了,她上一份工作还是录《因戏结缘》,她录完《因戏》后还拍了一部剧,沈颜却在京市待了四个多月。
虽说沈家大公主不上班也不缺钱花,但沈颜还挺有上进心,一心想在娱乐圈杀出一条血路,这么长时间的不进组,不太正常。
她收起手机不再搭理盛清煜,问道:“你什么时候进组?”
“还没想好。”沈颜倒坦荡。
“怎么了?”
“在挑经纪人。”
“徐升赫呢?”
徐升赫可是帝耀传媒的老牌经纪人,今年也就三十五岁,却带出了不少帝耀传媒的台柱子,沈颜从进圈开始就一直是他带,怎么现在就要换人?
舒亦澄问:“是不是因为你俩分手的原因?”
“也不是。”沈颜一脸的无所谓,“我俩分手也快一年了,要是影响早就影响了,现在有其他公司高薪挖他,给了不少股份,我也不能阻拦人家的青云路,干脆放他走,省的两看两相厌。”
“什么时候的事?”
沈颜:“我歇了两个月,想接戏的时候发现他给我的本子都是别人挑过的,我觉得不太对劲就打听了一下,递给我的本子都让他先给了他新东家公司的艺人当做敲门砖,都现在这样了,没必要勉强。”
沈颜对这事看得开,人往高处走,谈恋爱的时候爱的死去活来,分手后老死不相往来的人很多,她跟徐升赫能维持这种尴尬的关系一年多已经实属不易,走到头了就要分开走,她一直都知道。
舒亦澄说不出心下是什么滋味,她是学院派的表演方式,沈颜却是体验派,她很早之前就开始谈恋爱,学着用两个人的相处方式来对应到戏里,她出手大方,无论是圈内还是圈外人,分手后都会主动给对方补偿。
徐升赫却不同。
徐升赫是她很小就认识的人,两个人一同走过经历过很多,舒亦澄至今都还记得沈颜跟徐升赫在一起的那天,双眼格外的亮,嘴角的笑都止不住,她跟认识的每一个人介绍这是她男朋友,仿佛婚礼现场。
但最终还是分了手,分手的理由是关系的转变两个人都不适应,干脆退回去,再继续当同事。
分手后的沈颜喝了一个月的酒后满血覆活,但再也没谈过。
舒亦澄没有主动戳她的伤疤,没问过两个人太多的细节,猜测她大概是真的很喜欢徐升赫。
她主动坐过去,主动抱住沈颜安慰道:“没事,让他滚好了,你今晚想喝到什么时候,我都陪你好不好?”
沈颜眼前一亮,“你没骗我吧,你发誓!”
舒亦澄:“……”
看着她没有半点难过的脸庞,突然觉得答应的有些草率。
华灯初上,灼热正式开门营业。
秦老板今夜亲自调酒的消息早就放了出去,刚一开门,调酒台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看到有人排队就想去看看在排什么东西,就导致调酒台到舞池这段路被围的水泄不通,沈颜在二楼看着啧啧称奇:“秦炙这什么魅力啊,这么招人。”
舒亦澄:“你手里还拿着人家调的酒,你说他什么魅力?”
她跟沈颜喝的东西,是在酒吧营业前,秦炙就让人送上来了两杯漂亮的鸡尾酒,一杯叫落日馀晖,另外一杯叫残梦,入口口感极为丰富,既有酒精的辛辣,还有不断翻涌上来的回甘。
挺让人上头的。
十一点,秦老板收工,终於在二楼的卡坐在露面。
沈颜喝了不少,舌头都有些大,说话含含糊糊的:“秦炙,你今天晚上摆这么大的排场干什么,你摇了快三个小时的杯子,手还好吗?”
“还行。”秦炙回答简短,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你什么目的?”
“钓鱼。”
秦炙的五官格外正气,偏偏有一双看谁都含情的桃花眼,一中和,就让他看起来像极了玩世不恭的浪荡子。
察觉到舒亦澄的视线,秦炙道了句:“别这么看我,盛清煜那么小气,知道了肯定要气死了。”
舒亦澄:“……”
她举起手机,问道:“我在跟他打电话,你要听吗?”
酒吧嘈杂,舒亦澄开了免提,盛清煜阴森森的声音从听筒传出:“宝贝,把手机给他。”
秦炙摇摇头,表示不接。
舒亦澄笑的尴尬:“他说他不接。”
盛清煜:“没关系,我先让他跑一段距离,等我回京市,他就跑不动了。”
沈颜烂醉嘿嘿一笑,“因为你要打断他的腿!”
舒亦澄:“……”
借了沈颜的光,沈家的司机来接沈颜时也顺便把舒亦澄捎了回去,在小区门口跟粘人的沈颜告别后,她回到了家。
家里没有人,空落落的。
舒亦澄赤脚走进家门,去冰箱拿了瓶气泡水解渴,再回头,看向都能听到呼吸声的客厅,不由想起盛清煜。
白天还好,身边有很多人,思念无处发散,夜里回到家后,处处都有另外一个人的影子后,她才觉得格外不适,其实她和盛清煜两个人都不是特别恋家的人,但这套房子已经沾染了两个人的体温和磁场,只留下一个人时,会感觉有些孤僻。
还好,她还有一只小狗陪着。
给狗栗子换了水和食物后,又陪她玩了一会,舒亦澄疲累,洗了个澡躺在床上。
被子还残留着一点盛清煜身上的清冽柠檬味道,让她安心,很快就沈沈睡了过去。
夜里三点多,房门被人从外打开,已经长成胖狗的栗子警觉,喉间发出“呜呜”的低吼,似乎要威慑住来人。
盛清煜进来呵止她:“嘘,妈妈在睡觉。”
狗栗子嗅到熟悉的气味,停下了低吼,过来缠着盛清煜转了几圈算是打招呼,随后便重新趴到狗窝里继续睡觉。
盛清煜轻手轻脚的放下行李,在外间的洗手间里快速的冲了个澡,冲去身上的粘腻,推开卧室门,看到躺在床上睡觉的舒亦澄,没忍住过去偷了个香。
本应该沈睡的女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双臂环上男人的脖颈,下意识蹭了蹭,含糊道:“你身上的味道都快没有了,所以才来我梦里吗?”
盛清煜在她额间落下一吻,低笑道:“咱家澄澄这么想我?睡吧,我不光在梦里,还抱着你睡呢。”
低头,怀里的女人已经再度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舒亦澄睁眼,看到还在沈睡的盛清煜,才恍然昨夜抱住他不是梦。
两人搂在一起,她趴在他宽阔的胸膛里,而他则用精致的下颌抵着她的额头,两个人抱得很粘腻,身上都出了一身汗了也舍不得放开。
舒亦澄动了几下想先起床,环在背部的手却用了些力气,“醒了?”
“嗯,你昨天几点回来的?”
“两点多的飞机。”
“你应该没拍完吧,怎么现在回来了?”
盛清煜睁开眼望她,凤眸和杏眸撞在一起,早上本就容易冲动,他不动声色的下套:“你不想让我回来吗?我耽误你了吗?”
舒亦澄:“……你说什么胡话?”
“我还以为你不想让我回来呢。”他一张嘴就扣了一顶帽子,“我伤心了难过了,需要补偿。”
“……”
在被扯入被子里前,舒亦澄骂道:“你回来是不是就打算做这种事?”
“你不快乐吗?”盛清煜反问。
快乐是快乐的,算了,随他去吧。
舒亦澄觉得自己也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