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辛宁疲惫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捂着脑袋。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带着她去过很多医院,全部都是一样的话, 让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宋以昭在她旁边坐下, 轻声问:“发生了什么?之前见面她还好好的。”
安辛宁苦笑:“她也就看着好好的, 她这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安辛宁和安晴晴两人从小相依为命,年龄相差有些大,但是对安晴晴来说,安辛宁便是她的唯一,而对安辛宁来说,安晴晴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 哪怕她爸妈嫌弃安晴晴生病需要花太多钱不想要她, 安辛宁依旧觉得妹妹是她的宝物。
可造化弄人,安辛宁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找到根治安晴晴病的办法。
宋以昭迟疑问:“是什么病?”
问完不等安辛宁说话,她叹了口气说:“怪我多嘴问这句话,现在你有办法吗?要不要我帮你?”
安辛宁擡眼看她,眼里带着绝望,“你怎么帮我?你又不是医生。”
术业有专攻, 这件事安辛宁还是知道的,她也没想和宋以昭吐苦水,只是宋以昭问起她才和她说。
从安晴晴刚出生到现在, 她带着她跑过无数医院, 无一例外,都说没办法。
她和宋以昭认识没多久,但她知道宋以昭不是医生, 医生身上总是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那么多年下来,她早就学会了看别人是不是医生的本事。她也寻求过一些江湖医生, 希望能有土办法救治安晴晴。她该做的努力都做了,也只能拖着。
今年安晴晴没生过病,安辛宁抱着侥幸的心理,以为安晴晴不会再生病了。
直到旅游到一半,安晴晴突然晕倒,她急匆匆带着安晴晴去医院。
最近的那家医院让她去大城市,她这才找到了这家医院。
“我不是医生,但是我认识的人多,说不定有人可以帮你,你妹妹是什么症状,你和我说说,我帮你问问。”
虽然不抱希望,安辛宁还是讲了安晴晴的症状,顿了一下,她说:“她的病历我也可以给你一份。”
她是不抱希望,但如今也只能指望奇迹发生。
宋以昭跟着安辛宁去拿了安晴晴的病历,她收在包里,回去找池曳,池曳已经在门口等她了,见她回来,紧皱的眉头松开,无奈地问:“你去哪了,怎么没和我说一声。”
她出来没看到宋以昭,心立马提了起来,正准备给她打电话,还好宋以昭回来了。
“没什么,遇到个熟人过去看了一下。”
“要不要紧?我陪你过去探望一下。”
“不用,我已经探望过了,现在去会打扰病人休息。”
宋以昭像个没事人一样转移话题问:“医生怎么说,恢覆得怎么样?”
池曳笑着说:“医生说可以正常活动,只要不再受伤,以后不会留下后遗症。我说过没什么事,你们非不信。”
她把医生给她的诊断书拿给宋以昭,宋以昭仔细看过,确实如池曳所说的那样,池曳的手臂没什么大碍。
“保险点,还是再好好养一段时间。”
池曳随着她:“听你的。”
两人回去的路上,宋以昭时不时走神,能让安辛宁焦虑成那样,安晴晴的病情应该也很严重,她没有把握,可还是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检查完过后池曳要去公司,宋以昭送她去公司之后开车去找简茵。
她妈妈的人脉比她广,见过的世面也比她多,或许她有办法。
简茵正在工作,听说宋以昭来找她惊讶了一下,立马让人将宋以昭请上来。
宋以昭一见到简茵就开门见山说:“妈,我有事要麻烦您。”
简茵一听她这话立马严肃起来,每次宋以昭这样和她说话总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她着急问:“是池曳出事了?她的伤口留下后遗症了?”
她知道今天宋以昭陪着池曳去检查。
宋以昭摇头:“不是学姐,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她妹妹生病了,找不到好的医疗资源,我想妈您可能会认识一些厉害的医生。”
听说不是池曳有事,简茵松了口气,不确定说:“我是认识一些人,但是能不能帮你朋友妹妹治好病,我不打包票。”
“没事,妈您尽力就好,她现在也没有主意。”
宋以昭和平时一样,该上班上班,每天下班回到家就和池曳腻歪,到睡觉的时候又会准时回到自己房间里。
她看得出池曳眼里的担忧,可她怎么也没办法和池曳说她的真实情况。
她调侃问池曳:“学姐怎么这样看着我?舍不得我回去?你不是说过了结婚之前分开睡?”
池曳抿唇说:“之前我说的时候你不听,现在你自己就想分开睡了。”
宋以昭说:“哎呀,学姐,你可误会我了,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看网上说结婚之前分开睡,以后才能长久在一起,我这是为我们以后着想。”
池曳半信半疑问:“真的只是这样?”
她总觉得宋以昭有些奇怪,可具体奇怪在哪她又说不出来。
“当然是真的,天地良心,我怎么可能会骗学姐。”
听她这么说,池曳只好相信她说的话。
推着池曳进屋,宋以昭回到屋里,后背靠着门,长长呼出一口气。
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在恶化,每次醒来她都费好大的劲。
在和池曳分居的第四天,宋以昭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喊醒,她浑身是汗,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门口。
门外传来池曳担忧的声音:“还没起床?还是发生什么了?你应我一声。”
宋以昭张了张嘴,喉咙像火烧一样疼痛难耐,发不出声音,门口又传来池曳的声音。
“我进来了。”
说着宋以昭就听到踹门声。
家里有钥匙,池曳急得忘记去拿钥匙,直接擡脚就想把将门踹开。
宋以昭听她踹了两声,担心她这么踹下去骨头会受伤,艰难地挪到床边,身体无力,一下子滚下床,发出一声巨响。
门外的声音顿了一下,池曳拔高声音:“你别动,我马上就进来了。”
“没事,” 宋以昭终于发出了声音,她咳了两声重覆说,“真的没事,我只是睡过头了。”
踢门的声音停下,继而传来池曳冷静下来的声音:“我等你开门,你慢慢来,不要着急。”
宋以昭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走向门口。
她刚开门,池曳见她摇摇欲坠,下意识地去扶她,“这是怎么了?”
宋以昭摇头无奈说:“做噩梦了。”
她抹了一把脑门的汗,“鬼压床,想醒来醒不过来。”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今天你在家里休息,”池曳顿了一下补充道,“我陪你,我也不去公司。”
“就是做个梦而已,哪里能不去上班,学姐你公司还在上升期,一定要去公司,大不了我今天不去上班,在家里休息。”
“你一个人可以?” 池曳不放心将宋以昭一个人留在家里,“公司那边我不落下,我远程办公也可以。”
见她有这个打算,宋以昭眼里闪过一丝慌张,“真的没事,虽然远程办公也可以,但是你不在公司,公司士气会低很多,不利于公司发展,现在以公司为重,我都是大人了,一个人不会有事。不舒服我会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如果真的让池曳留下来陪她,宋以昭怕她不小心晕过去被池曳发现。
宋以昭宁愿被爸妈知道她的情况,也不想被池曳知道,池曳一定会多想。
池曳不解,看着宋以昭坚持,半晌才说:“行,你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放心好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好不容易将池曳哄去上班,宋以昭可不敢去睡觉,她简单吃了两口早餐,恍惚坐在客厅发呆。
这两天她爸妈都很忙,尤其是简茵,下班之后去帮她找关系,询问有没有人能帮到安辛宁。
宋以昭脑袋靠着沙发,叹了口气,她在网上搜索过,从来没有搜索出她这种情况,医学是帮不了她。
难道得去找巫师?
宋以昭迷茫地眨了眨眼,巫师真的存在吗?
脑袋放空什么都不想去想,门口传来门铃声,宋以昭看着门口,懒懒的,提不起劲,也不想去开门。
铃声响了好一会儿突然停下,宋以昭以为对方放弃的时候,她手机铃声响起来,低头看去是江夏琪打来的。
宋以昭接了电话,江夏琪着急地问:“你在做什么,我按门铃你没听到吗?”
宋以昭懒洋洋地说:“听到了,不想动,你没有钥匙吗?”
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确实十分慵懒,江夏琪稍微松了口气说:“你过来给我开门,你学姐打电话给我,让我帮忙看着你一点。”
宋以昭惊讶:“学姐给你打电话?”
“对啊,她给我打电话说你状态不太好,让我有空的话过来看看你,”江夏琪说这话,忍不住吐槽,“你们两个,现在一会儿见不到对方就心急如麻,我看你们俩要不还是去一家公司上班好了,这样二十四小时都能见面。”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想去学姐的公司上班,她说她公司现在小,我去是浪费人才。”宋以昭比江夏琪还希望能去池曳公司上班。
“行了,少贫嘴,快点过来开门。”
宋以昭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走到玄关门口将门打开。
开了门江夏琪上下打量她,见她没精打采的,伸手摸了摸她额头,“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生病了就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