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生病, ”宋以昭打掉她的手继续说，“就是没睡好觉，没精神而已。”
“你这样也不像没睡好觉, 你学姐都着急得直接给我打电话了。”
宋以昭傻乐呵说：“学姐在意我呗, 所以才给你打电话。”
江夏琪进了屋里, 将门关上，推了宋以昭一把，“这个时候还开什么玩笑，你到底怎么回事？不想让你学姐知道就算了，对着我总能说吧。”
宋以昭看着她，半晌回去沙发继续窝着, 不搭理她的话。
“唉, 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夏琪皱眉，从小到大她们两个之间是没有秘密的，就连宋以昭喜欢池曳这件事都没瞒着她。
只需一眼，江夏琪就看出来宋以昭不对劲。
她坐到宋以昭身边，也不开玩笑了，担心问：“到底是什么事, 连我也不能说？”
她顿了一下：“你学姐和阿姨应该都不知道吧。”
宋以昭看了江夏琪片刻，摇头说：“不知道，我也不想和你说。”
江夏琪急了, “为什么不和我说, 难道你得癌症了？”
“没有。”
宋以昭断然回答，她没告诉江夏琪，虽然她没得癌症, 但也和癌症差不多。
说出来也只会让江夏琪担心，那不如不说。
“你别说话说一半啊, 不是癌症，那你有什么不能说的？现在医疗那么发达，什么病都能给你治好，你别讳疾忌医。”
宋以昭嗤笑一声，江夏琪被她笑得心里发毛，她摁住宋以昭肩膀，让她面对自己，威胁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说的话，我就和阿姨说了。”
宋以昭无奈，“你来就是为了威胁我？”
“我威胁你还不是为你好，”江夏琪也没和她委婉，“你今天不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我就和阿姨说，阿姨总能让你说出点什么。”
如果她这么强硬会让宋以昭讨厌，那就让宋以昭讨厌吧，比起让宋以昭讨厌，宋以昭的安危更重要。
见江夏琪是说真的，宋以昭犹豫着说：“我和你说的话，你别说出去，无论是谁都不能说。”
“医生也不能说？”
“医生也不能，”宋以昭皱眉，“和医生说了也没用，我这不是医学能治好的。”
江夏琪觉得宋以昭怪怪的，但为了能听宋以昭说，还是答应道：“可以，我不和别人说，你快和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以昭拉着江夏琪的手，放在自己心脏处，问她：“能感受到我活着吗？”
江夏琪看着自己的手放在她胸口处，手下是宋以昭跳动的心脏，她迷茫点头，她当然能感受到，宋以昭是活人，怎么可能没有心跳。
“我也觉得我是活人，可是……”宋以昭将她的手拿开，“我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江夏琪安静看着她，宋以昭继续说：“我能变成阿飘。”
江夏琪楞楞看着她，忍不住又伸手摸宋以昭额头，宋以昭任由她摸，等她摸完收回手，她才叹气说：“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所以才不想和你说。”
江夏琪有些尴尬说：“我没有不相信你，就是担心你是不是把现实和噩梦搞混了。”
宋以昭悠悠看着她没说话，江夏琪连忙说：“我相信你没有搞混，可以继续说吗？”
宋以昭便将她变成阿飘之后去池曳家里的事情说了，为了让江夏琪相信她不是开玩笑，还将她变成阿飘时看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她说得有板有眼，江夏琪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慢慢的迷茫，最后脸色沈重。
认识宋以昭那么多年，她知道宋以昭不是那种会在重要的事上开玩笑的人，尤其是宋以昭说她最近很容易变成阿飘之后醒不过来。
“没有去看过医生吗？”
宋以昭摇头，“你听了都觉得我是在做梦，你觉得我和医生说我能变成阿飘，他们会相信？”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医生是唯物主义者，要么觉得她精神失常了，要么觉得是怪物，只会想将她拉去解剖。
“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宋以昭叮嘱，“这事说出去，搞不好我要被抓。”
“知道了。”
江夏琪不会说出去，之前只是为了让宋以昭安心，现在江夏琪说的话是真的，她不敢和别人说，如果真的被什么奇怪的人盯上，宋以昭可不是一般的危险。
两人十分默契地没有说话，这件事非同小可。
过了许久，江夏琪问：“那你打算怎么办？不告诉阿姨和你学姐的话，万一哪一天你醒不过来……”
说到这她突然闭上嘴，咬紧牙关，有些懊悔说出这种话，她怎么能觉得宋以昭会醒不过来，宋以昭必须得醒过来。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宋以昭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将整杯水灌下去，冰冷的水一下子让她清醒了许多，“我要是知道该怎么办，我也不会瞒着你们。”
她会想要帮安辛宁，除了她将安辛宁当做朋友看，还有一份私心，她希望本来没希望的安晴晴能有救。
就像是都得了癌症的人，看到同伴有救，也会产生一种希望，会觉得自己也许也能幸运获救。
江夏琪愁眉苦脸，最好的朋友可能随时都有危险，她心情沈重得像是灌了铅，恨不得能替宋以昭分担一些。
“好啦，别这样，我不想和你说的，是你自己非要听，现在我说了，你别跟哭丧一样，我还好好的呢。”
江夏琪瞥了她一眼，见她还笑得出来，抿唇说：“你别笑了，你笑得我想哭。”
都这个时候了，她不明白宋以昭怎么还笑得出来，不管是真笑也好，假笑也好，都让她很不舒服。
“知道了。”
宋以昭收了笑，她笑的也挺难受的。
“你这段时间好好休息，看能不能好转点。我去帮你想想办法。”
“你可别做什么危险的事，尤其是迷信的那些，说什么拜一拜什么病都能治好。”
人到无助的时候，总会寻求一些虚无的东西。
宋以昭不希望江夏琪变成这样的人。
“不会，安心好了，你现在的任务是照顾好自己。我……”
江夏琪说到一半没说了，只是说：“我不会做危险的事情。”
宋以昭不放心拉住要走的江夏琪，“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就怕江夏琪一时着急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真的不会做什么，就是问问一些偏方。”
“那些什么人血人肉之类的，你可不许碰。还有命格什么的，那种我不懂，但是你也不许碰。”
“知道了，凡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我都不会给你找来，行了吗？”
宋以昭松开她的手，“这还差不多，就怕你搞什么迷信，一命换一命。”
宋以昭以前从来不信这种东西，可她都能变成阿飘了，江夏琪也不是不可能会迷信。
等江夏琪走了之后，宋以昭打开电视，随便放了一部电影。
电影跟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闪过，宋以昭一点也没记住电影里讲了什么。
担心睡过去之后会醒不过来，宋以昭硬撑着不愿意睡觉，她困得脑袋一点一点的，去洗了冷水脸，没一会儿又会犯困。
她在厨房里翻出简茵的咖啡，给自己现磨了一杯。
笨拙地忙活一阵，端着咖啡来到客厅，浅尝了一口，烫得直吐舌头，等放了一会儿，她再次品尝。
咖啡苦涩的味道让她紧紧皱着眉头，不理解为什么她妈那么喜欢喝咖啡。
不过咖啡貌似是有点作用的，宋以昭被苦得精神了，干瞪着眼睛看着电视。
因为没什么精神，宋以昭中午本来不打算吃饭，但一想到池曳发现她没吃饭会担心，于是给自己点了丰盛的一桌。
外卖一个一个送过来，几个外卖员看看和他们擦肩而过的同事，纷纷露出疑惑的眼神。
最后一个外卖员将手里的汤递给宋以昭，还往屋里看了一眼，没看见其他人，有些疑惑问：“你一个人吃？”
宋以昭挑眉问：“怎么？我一个人吃不行吗？这点东西我都不够塞牙缝的。”
外卖员竖起大拇指说：“能吃是福。”
然后便走了。
冲着她最后这句话，宋以昭给她发了个红包。
宋以昭刚将外卖打开摆好就接到池曳的电话，她挂了电话，用微信打了视频通话过去。
视频通话刚接，宋以昭就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学姐中午吃了吗？”
池曳点头，问：“你那中午有没有好好吃饭？”
宋以昭将摄像头对准桌上的外卖。
“当然有，你看我点了那么多吃的。”
看着外卖，池曳犹豫说：“你别总吃外卖，晚上我回去做饭。”
最近这段时间，宋以昭爸爸忙着张罗她俩的婚事，经常不在家里，这几天好像是跑去看婚礼现场了，所以也没有人给宋以昭做饭。
而宋以昭那下厨的水平，池曳一想到就头疼。
“偶尔吃一顿没事的，学姐你别回来，太麻烦了。”
“没事，我做了之后我也会吃，不单是做给你一个人吃。”
宋以昭还想拒绝，池曳不容置疑说：“你不吃我也要回去做饭。”
宋以昭妥协道：“好了，那你晚上回来做饭，我也想吃学姐做的饭。”
挂了电话，宋以昭每一份吃了两口便没有胃口吃下去。
看着满满的外卖，宋以昭不由得想起池曳。
如果池曳见到外卖只吃两口就不吃的话，一定会觉得浪费，哪怕撑着也一定要吃完。
宋以昭虽然可惜，但也没逼着自己吃。
她将外卖收好，打算喊个外卖员送去江夏琪家里。
至于她，她还要留着肚子，这样晚上多少也能吃点。 宋以昭下午边喝咖啡边看电影，门铃响起的时候，她屁颠屁颠去开门，一边开门一边说：“学姐，你回来了，我好想……”
她刚想上去给对方一个拥抱，见到门口的人后连忙后退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