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昭点头：“有什么不妥？”
女人摇头：“一个餐馆, 又不是小摊贩，哪有既做老板又做小二还做后厨的。”
说完匆匆走了。
宋以昭许久没反应过来，直到听到池曳说：“就是这样, 餐馆只有我一人, 没人来, 外面还不知怎地传我这里不好吃。”
“是不是有人嫉妒你，故意传不好吃，怕你抢走客人？”
池曳摇头：“我不知。”
宋以昭肯定道：“肯定是这样，不然怎会无缘无故说不好吃，明明都没人来吃过。”
宋以昭哼了一声，双手抱胸, 了然道：“说不定说不好吃的人, 是知道这里好吃，所以才造谣你这里不好吃。”
“谢谢你喜欢我做的菜。但没证据，说有人恶意中伤，这么说不太好。”
宋以昭撇撇嘴，忍着翻白眼的冲动。
在外面常走动的人都知道肯定是有人搞鬼，不然新开店怎会被传得一无是处？
这话她没和池曳说, 她转了转眼珠子，拍桌道：“我帮你调查清楚。”
池曳迟疑地看着她，显然不信任。
“你相信我, 我肯定能找出是谁在背后搞鬼。”
池曳笑笑, 没打击她，起身说：“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宋以昭还坐着, 问道：“你还没跟我要钱呢。”
“你不是说要帮我找出搞鬼的人？这顿饭就当我请你。”
宋以昭笑了：“你这就请我吃饭，万一我开玩笑, 离开后再也不回来呢。”
“忘了便忘了，”池曳似乎习以为常，“也不是什么值得惦记的事。”
哪怕宋以昭一直夸她做的好吃，她也只当做宋以昭是在客气。
倒是宋以昭，不乐意了：“你怎么这么说话？你知不知道你做的，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你的菜就该受大家追捧！”
这话戳中池曳心里柔软处，她沈默许久，最后点头轻声说：“迟早有一天，我会把餐馆做大。”
宋以昭在池曳的餐馆待了一整天。
她们从聊池曳做的菜，聊到池曳身世。
池曳十几岁时父母去世，之后独自在各处打杂赚取生活费。租餐馆的钱是她存了近十年才存下来的。
宋以昭全程认真听着，晚上回去时还有些晕乎乎。
她认识许多人，但池曳这样的还是头一次认识，一时觉得她有趣，一时胸口又有些发闷。
还没想清楚，刚擡脚进家门，身后门猛地关上。
宋以昭扭头，见两个下人把门关得死死的，警惕看着她。
身后传来简茵的声音：“舍得回家了？”
宋以昭转身看着简茵，凑上前笑嘻嘻道：“娘，这里是我家，当然得回来。”
“既然回来了，明日去相亲。这是几个相亲帖子，看看哪个合你心意。”
宋以昭看到红色帖子，撇嘴道：“我一个都看不上。”
“你都没看，怎知看不上？”
“我说看不上就看不上，别人我不了解，自己我还不了解？”
许多同龄人，甚至比她小的人都有心仪之人，整天想着心上人。
可她从未对哪个男子有过这样的心思，也没法想象自己对其他人花痴的模样，她只觉得情情爱爱很虚假。
简茵拉着宋以昭的手：“跟娘过来，娘有话和你说。”
“娘，不用说了，说什么我都不会去相亲。”
两人走到廊下，下人识趣地站得远远的。
简茵看着宋以昭问：“若不嫁人，你打算如何？一辈子被养在家里？若爹娘百年归去，你又该如何？”
宋以昭楞住，不知如何回答。
先前简茵只是一只催着她去相亲，从未说过这种担忧她的话。
简茵叹气：“你不会照顾自己，除了嫁人，还能怎样？没依靠，再多家产也会被人骗。”
宋以昭呐呐道：“娘，您让我想一想。”
“给你一晚上时间，想不出明日便去相亲。”
宋以昭撒娇：“多给两天嘛，一晚上能想出什么？”
“不是娘逼你，你这岁数，早该想通，何必执着这两天？”
宋以昭还想说什么，简茵招手喊吓人：“看好小姐，别让她跑了。”
“娘，别这样。”
宋以昭被两个丫鬟拉着，怎么叫简茵都不改主意。
被送回到屋里，宋以昭气鼓鼓坐在床边。
她知道没合适的理由说服简茵，她肯定会被压着去相亲。
简茵只给一晚上，时间太少，她想不出。
走到门口，门外两个丫鬟的身影倒映在门上。
今晚她们会盯着，想跑怕是很难。
她看向窗户，也许能从窗户跑，可晚上有人巡视也不容易，何况简茵刚让人看好她，说不定早早就让人在窗户另一边等着她。
宋以昭干脆上床睡觉，等第二天再说。
第二天一早，宋以昭被简茵喊醒。
简茵催促：“快起床，相亲的公子来了。”
宋以昭迷糊道：“娘，这才几点就相亲？说好给我时间考虑。”
“一晚上你没把握住，娘也没办法，别怨娘狠心，娘是为你好。”
宋以昭哦了一声，任由丫鬟洗漱。
简茵选的公子在厅里等着。
宋以昭进了厅里，瞥了男子一眼，男子端正，一眼看不出缺陷，俨然是一个翩翩公子的形象。
对别人来说，也许是个好选择，可宋以昭就是不喜欢。
对男子没兴趣，宋以昭也懒得开口应付，全程放空，几乎都是简茵和男子说话。
宋以昭无聊打哈欠，被简茵拉一下，不好意思冲对面笑。
等人送走，简茵小心翼翼问：“怎么样？公子不错吧。”
宋以昭点头：“是不错。”
简茵脸上带笑，还没来得及夸男子，就听宋以昭补充：“可我不喜欢。”
“为何不喜欢？是不是娘选的你不喜欢？”
“当然不是。”
简茵奇怪：“那为何不喜欢？你自己不选，若你自己能选，娘也不用帮你选。”
“您的意思是怪我没选择？”
简茵沈默片刻后，叹气道：“若你有喜欢的人，娘也不必帮你选。”
宋以昭哼了一声，深知一时半会儿没法让简茵改变主意，她想了想问：“我现在可以去找他吗？”
在其他人家，通常不会让自家闺女去和其他男子见面，但她家不一样。宋以昭自小就经常外出，不是单独见面也没什么问题。
简茵以为她对刚刚的男子有兴趣，笑着答应：“行，你去找他吧。”
宋以昭连忙跟着出去。
那公子还没走多远，宋以昭喊了一声：“公子，请留步。”
男子扭头看向她，见到宋以昭，他眼神躲闪，似是不敢看人。
宋以昭忽略掉他的羞赧，大大咧咧走到他面前，笑嘻嘻道：“我先跟你说好，我不会离开我家。若是想成亲，到时候你得住到我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