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楞住了, 还没等他回应,宋以昭又接着说:“我脾气不是很好,你别想着我会伺候你, 更别想着三妻四妾, 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男子脸色发白, 显然没想到之前一直沈默寡言的宋以昭会说出这样的话。
想起那些传言,他支支吾吾地说道:“是丶是在下冒犯了,告辞。”
说完便落荒而逃。
看着他的背影,宋以昭勾了勾唇,心满意足回到家里。
没办法说服她娘,那就“说服”相亲的人。
简茵不到一个时辰就收到了一封信, 信上说和她家闺女无缘。
简茵看着信上的内容, 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明明见面的时候没有流露出不满,怎么突然就写了一封说不合适的信过来?
她去找宋以昭,把信放到桌上,问道:“老实告诉娘,你和他说了什么?”
宋以昭一脸无辜地说:“我没说什么呀,就是和他坦白了我的性格, 免得成亲之后会发生冲突。”
“你坦白了什么?”
“坦白了我不会让他三妻四妾。”
简茵点了点头,这可以理解。
宋以昭又说:“还有让他住到咱们家来。”
宋以昭笑盈盈地说:“娘你知道的,咱家就我一个, 我不可能离开你们。”
简茵猛地站起来, 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以昭委屈地说:“娘,您就那么急着把我赶走吗?我已经听您的话相亲了,不过是让他住到咱们家来而已。”
“可是……自古以来, 哪里有男子住到女方家的,又不是入赘。”
宋以昭眨了眨眼, 迷茫问:“为什么不能让他入赘呢?他家是不错,可我们家也不错呀,为什么就得我住到他家去?”
“你……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宋以昭:“您给我的话本里学来的。”
简茵头一次后悔之前没有约束宋以昭,让她自由过了头。
“你在屋里呆着,别到处乱跑。”
宋以昭应了一声。
等简茵离开后,宋以昭悄悄跟在她后面。
简茵急匆匆派人送信出去,没多久男配就回来,紧张问:“夫人,出事了?”
简茵摇头,将把宋以昭的话说给男配听,男配听完沈默许久,问道:“夫人打算如何?”
简茵头疼说:“我能如何?她这般说出去,怕是没人敢娶她了。本来因她经常外出,就没多少男子愿意娶她回家,如今听了这一番话……”
说着,她又长长地叹了口气:“只能咱们这边多给一些嫁妆。”
门口的宋以昭听到简茵为了把她嫁出去,想多给嫁妆,低骂了一声:“真是荒唐。”
她没想到简茵竟然这么担心她嫁不出去,已经焦虑到这种地步了。
她琢磨着,以现在的情况,如果她继续在家里待着,或许他们会直接把她绑着去成亲。
“不行,不能这样。”
宋以昭知道如今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只有她能救自己。
她不动声色,像平时一样出门,倒是没有人怀疑。
等拐了弯,她撒腿就跑。
跑出去一段距离,擡头一看,发现自己跑到了池曳的餐馆前。
这无意识的行为让她楞了一下,看着空荡荡的餐馆,她擡腿走进去。
池曳见她来了,欣喜问:“今日想吃些什么?”
宋以昭摇头说:“我今日不是来吃的,我是来投靠你的。”
池曳这时才看到宋以昭背着一个包袱,她迷茫问:“来投靠我?你可知我什么也没有?”
“没关系,你有一家餐馆就够了,我如今才是真正的无处可去。”
见她这模样,池曳便猜到了七七八八,这是和家里闹别扭了。
宋以昭把包袱放在桌上,叹气道:“我娘为了把我嫁出去,简直像失心疯了一样。”
“这话如何说?”
“她为了有人娶我,宁愿给很多嫁妆,这不是失心疯是什么?”
“你不想嫁人?”
宋以昭用力点头:“自然是不想,我现在大好的年华,为什么要去嫁人?又没有我喜欢的人。”
若是不是她喜欢的人,她嫁给他做什么?
“所以你离家出走,来找我?”
离家出走尚且能理解,可是来找她,池曳不明所以,她没什么本事,如何能帮助她?
“差不多是这样。”
宋以昭勾唇,虽然是在问,但语气却很肯定:“老板,你愿不愿意收留我呢?”
“收留,你想在这里待多久都可以。不过虽然我有心收留你,可我不保证餐馆能开多长时间。”
如今每日入不敷出,如此下去,用不了几日,就该收拾走人。
“放心好了,我说帮你调查就会帮你调查,你这餐馆肯定能一直开下去。”
在宋以昭眼里,池曳有手艺,就是少了点心眼。
现在有她帮池曳,餐馆要开起来那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宋以昭在池曳的餐馆待了一天,今日和之前一样,没有人来吃,就算有人进来,也只是看一眼便离开。
等到晚上,她和池曳一起回去。
池曳的屋子距离餐馆有些远,几乎到了郊外,那么远,不过是贪图这边房租便宜。
屋子不大不小,池曳一个人住绰绰有馀,多了宋以昭就有些挤了。
宋以昭进了池曳的家后就左看右看,最后视线停留在那张不大的床上面。
“老板,这张床怕是不能睡两个人吧?”
池曳看了一眼,肯定说:“能睡两个人,就是会有些挤。若是你吃不了苦的话,可以去外面租个房,或者去客栈住。”
“不去。”
宋以昭想也不想就拒绝。
她虽然带了一些细软,住客栈完全没问题,但她住客栈,很容易被她爹娘抓住。
没有什么地方比一个陌生人的家更安全了。
何况她也有些好奇池曳是怎么一个人生活的,她从小就和爹娘生活在一起,而池曳自小一个人生活。
按简茵说的,女子一个人在外生活不易,可她听池曳说起来,却像是吃饭喝水睡觉那么简单。
她实在是好奇一个女子在外究竟可不可以自己生活,若是可以,那她就可以回去,有底气和她娘说女子也可以自己生活,完全不必依靠嫁人这种烂办法。
屋里一片漆黑,宋以昭看着那根忽闪忽闪的蜡烛,问池曳:“能不能再点一根?”
池曳在屋外打水,回应道:“不用,一根蜡烛就够了。”
宋以昭很惊讶:“你这样能看得清吗?”
“看得清。”
宋以昭眨眼,看着烛火。
在家里时,烛火这些都是下人负责,她的房间除了睡觉时间,其他时候都很亮堂。
不像池曳这里,只有一根小小的蜡烛,整个房间十分昏暗,若是半夜醒来,恐怕会被地上的东西绊倒。
宋以昭没再说话,在床边坐下。
池曳打着水进来,和宋以昭说:“洗漱一下再上床睡觉。”
宋以昭看着那盆水,不可置信问:“就在这里洗?”
池曳不明白:“你想去屋外洗?”
宋以昭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就这么一个盆子,怎么洗?”
池曳顿了一下,有些迷茫:“就这么洗。”
宋以昭:“……”
“过来。”
“我……”宋以昭楞了许久,撒娇道,“老板,你先洗给我看,我学着你。”
池曳拿着毛巾,有些迟疑,虽然屋里黑,几乎看不见什么,但素日里只有她一人的屋里多了一个人,她没法像平日一样自在。
她转过身去,背对着宋以昭,缓缓退下外衣。
身后的视线太过灼热,池曳一扭头,就见黑暗中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紧紧盯着她看,那眼神就像野兽盯上了一块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