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这样看我。”
“我不这样看你, 我怎么知道怎么洗漱？”她说得理直气壮。
池曳半褪的外衣拉上，走到烛火前，凑近将蜡烛吹灭, 屋里只剩下一缕月光洒进屋里。
宋以昭“啊”了一声：“为什么把蜡烛熄灭？”
“不熄灭烛火, 我没法在你面前洗。”
宋以昭笑出声, 悦耳的笑声在黑暗中很是明显。
池曳背对着宋以昭，问：“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挺有趣的。”
池曳不明所以，她大胆地在黑暗中摸索着洗漱，洗完低声问宋以昭：“有什么不懂的？”
宋以昭叹气：“没什么不懂的，都懂了。”
她只能隐约在黑暗中看到轮廓, 其他的都看不清楚。
不过这个程度已经够了, 即使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她也能猜到池曳此时一定满脸通红。
两人洗漱后挤在一张床上，宋以昭毫无睡意。
她第一次睡这么小的床，还和别人挤在一起。
她侧身面对池曳问：“你睡得着吗？”
“睡得着。”
池曳的声音低低的丶懒懒的，好像下一秒就会睡着。
宋以昭又问：“能不能和我说说你一个人是怎么生活的？”
“如果你想知道，明天我再和你说。我累了, 先睡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最后没了声音。
宋以昭眨巴眨巴眼睛，也闭上了眼。
她以为自己一晚上都会很难入睡, 可没想到没多久她也跟着睡了过去。
第二天, 池曳还蒙蒙亮就起床。
宋以昭睁开眼，看着忙碌的身影问：“这么早起床做什么？”
“去餐馆，得早点去开店。”
“可是你的餐馆没人啊。”
池曳的动作一顿, 接着又继续收拾，好像没听见宋以昭的话。
宋以昭后知后觉坐起身：“我不是说你经营不善, 是现在太早了，没人会去餐馆。”
池曳一点也不介意宋以昭的话：“我还是得早点去开店。”
宋以昭一骨碌从床上滚下去，之前半个身子还在床上，现在整个人都下了床，她飞速穿上衣服，一边穿一边喊：“你等我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店里。”
“你不怕被你爹娘发现？”
“你的店没人去，不用怕。”
“……”池曳长出一口气。
宋以昭连忙补救：“人少有时候也不是坏事，你等我，我帮你，今天一定让你店里有客人。”
池曳应了一声，只当宋以昭是在安慰她。
两人一起去了餐馆，宋以昭进了餐馆后找了一番，找出两块干净的布，把自己的脸蒙上。
笑盈盈问池曳：“能认出来我吗？”
池曳看着她头上的发簪，掩唇笑了一会儿才说：“咱们镇上能穿得这么富贵的人可不多。”
池曳这话还算委婉，像宋以昭这种觉得什么好看就往自己身上戴，却偏偏因为长得好看，本应该突兀的，在她身上一点也不突兀的人还真不多。
宋以昭摸了摸脑袋，拿出一支发簪递到池曳面前：“这个送给你。”
池曳看着那只精致的发簪摇头：“我无缘无故要你的发簪做什么？”
“哪里是无缘无故，你忘了你收留我了？”
“只是借住几天，不关紧要。”
宋以昭直接塞到她手里：“那你先帮我收着。”
池曳仔细把发簪放进怀里。
宋以昭把头上那些显眼的发饰丶耳饰都拿下来：“这些你也帮我保管好了。”
她身上全部饰品拿下来，依旧没办法遮挡她的相貌，仅凭一双眼就能让认识她的人认出她来。
池曳想了想，拿了一支木簪：“先戴这个。”
宋以昭看着那只木簪，意外瞪大眼：“这木簪好精致。”
一眼就能看出这支木簪花费了不少功夫，上面的花栩栩如生，虽小巧却十分精致。
“你要是喜欢，我有空再做一支给你。”
“这是你做的？”
池曳点头。
宋以昭爱不释手，转过身，方便池曳给她戴。
簪子戴上后，宋以昭笑盈盈道：“我要这个。”
“这是我带过的。”池曳提醒。
“我喜欢你戴过的，”宋以昭像只开屏的孔雀一样问：“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
宋以昭清了清嗓子：“我现在就去帮你招揽客人。”
说着她便走到了门口，直接逮住一个女子。
女子吓了一跳，害怕问：“你要做什么？”
宋以昭笑嘻嘻说：“我们新店开张，每日头一个客人免费，你要不要来试试？”女子有些胆怯：“我还是想去其他早点店吃。”
“怎么？担心我下毒？”
女子讪笑。
宋以昭见她这样便知道自己猜中了，她拍着胸脯保证道：“不用担心，大不了我在你前面试过毒，你见我没事你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