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总今日卑微
尽管年少成名,祁宁也鲜少出现在社交媒体面前,这次水塔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他作为当事人的儿子也在网上有了一定的讨论度,更有人把他以前的作品都找了出来,给他安了个天才的称号。
他本来就挂名在tara下,最近的热度给tara带来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顾子期那三个同学也有进入tara的打算,这次和他们一起出来,颇有要让祁宁帮忙牵桥搭线的意思。
跟着顾子期来的同学是一对情侣,女生叫孟元灵,本科学的是文物修覆专业,专门修覆古画是个半吊子出家的画手,男生叫郭腾,主修中国画,在国内拿过几个奖项。
年轻人说话有趣,也有足够的野心,郭腾对女朋友的古画修覆技术很有信心:“tara是近几年创办起来的,在业界名气有但是大众知道的不多,现在水塔岌岌可危,今年tara如果能多开几个展,肯定能把口碑打出去。”
祁宁本身也在策划展览的事情,问他:“所以你对展览有什么想法?”
孟元灵开口:“三个月之后大运会,上头的指向是宣传中医文化,如果我们把中医文化融合美术展示出来做个中医展,人流量肯定不愁,还可以做点小周边什么的,但是如果面对大众的话艺术性肯定差点问题。”
水墨和中医,本来就是很好的创意,又符合价值风向
祁宁对这个提议也感兴趣,只不过面上不显:“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们没考虑过去水塔?”
“得了吧。”郭腾摇头,“水塔一年四个展,总是那几个人,哪会把机会交给新人,我跟元灵已经把策划做出来了,就想请你帮我们联系一下tara,就算不行,争取一下总是好的。”
祁宁点头:“应该的,tara那边会有专门的人联系你们的。”
两人见事成了,也开心,端着白水当酒假装敬礼:“没白来,没白来。”
这个提议是真好,连带着祁照都加入了他们的谈话,不过碍於还在水塔的身份,没太发表自己的看法。
祁宁坐在了顾子期的旁边,顾子期难得话少,连口罩都戴上了,力求别人不看到自己的脸。
祁宁暗暗观察他,发现他除了带了口罩,衣服也是穿的高领的,只不过移动的时候还是能看到隐隐的紫痕,像是牙印。
同学们之间讨论热烈,祁宁逮住机会和他说话:“脖子咋回事?”
顾子期跟触电似的挥开他的手,这才觉得反应过激:“小声点,小声点。”
祁照也看了过来,跟着问了句:“怎么了。”
顾子期拉好衣服:“你别管,别说话。”
换成平常,顾子期大概率会收获祁照的一个白眼,然后屁颠屁颠地过去哄人,今天祁照听到这个话竟然真的乖乖把头转回去了。
要说这两人之间没有猫腻祁宁都不相信,开口道:“你俩昨天晚上?”
顾子期正色:“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祁宁刚想八卦两句,就见顾子期冲着祁照的后脑勺翻了个白眼:“昨天晚上跟他打架了,他心情不好我去问他,结果他突然开始咬我,属狗的吧?你看看牙印消了没有,丑死了。”
顾子期拉开自己的脖子,上面果然有几个已经青紫的牙印。
事情跟祁宁预测得不太一样,不过顾子期的表情太正常,他都不好意思相偏,真当是两个幼稚鬼打架,苦口婆心道:“还是少打架的好,你又打不赢。”
“怎么打不赢?”顾子期一下子拔高了声线,“我都是照着他的嘴咬的。”
两人又就这牙印的事情讨论了几分钟,别墅的管家过来敲门,说是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食材都是工作组海钓上来的东西,在泳池旁边烤着吃。
张恒遣开了佣人自己动手烤,竟然烤得像模像样,烤肉味混着瓜果香,再配上调好的酒,勾得人馋魂都要出来。
自出院以来祁宁就被剥夺了吃油腻辛酸食物的权利,一直吃得很清淡,偶尔才会吃个小蛋糕解馋。
日常吃食都是李叔和闻江在管着,现在两个人都不在,他看准了顾子期盘子里的东西,一口还没咬下去,就见闻江从玻璃门进来,赶忙把东西塞回去了,装作无事发生。
“还挺会看眼色。”张恒单独递给他一个盘子,“吃两口还是行的,听医生的总没错。”
“谁让你总表现得像个庸医。”
闻江把房间里面翻乱的东西全部都整理好才出来,看着祁宁对着烤盘上面的东西虎视眈眈,也有些无奈:“跟我每天在家里面虐待你一样,张嘴。”
切成合适大小的食物入嘴,刺激味蕾,祁宁吃得有些急:“家里面的菜没味道。”
张恒嘶了一声:“非得这么吃饭是吧,就我没人喂。”
说完他吆喝两句:“孩儿们,都过来干饭了。”
李月落从泳池里面上来,外面搭了条浴巾,面带嫌弃:“谁是你孩儿们。不过这也采风一天了,明天回去,今天不熬夜玩玩?”
没办法出门之后祁宁对於玩这一类的字眼格外敏感:“玩什么,怎么玩?”
李月落微微一笑:“玩点成年人该玩的东西。”
能玩的东西无非就是那几样,真心话大冒险丶国王游戏,输了的喝酒,说些浑话也就过去了。
管家调酒一绝,杯子里面装着各色液体,祁宁看到酒的时候眼睛都在发亮,他好不容易参与一次活动,没人叼难他,他也就没有喝酒的机会。
终於轮到他抽签,他抽到了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趁着气氛好,“一不小心”答错了,预备接受惩罚。
谁知酒都递过来了,李月落直接把他给略过去了。
眼前淡蓝色的液体在朝他招手,他眼疾手快,直接把杯子里面的东西一饮而尽,还咂巴了一下嘴,似乎在品味唇间留下来的味道。
这一操作下来,闻江拦都没拦住,粗鲁地抹了把他的嘴唇。
微红的唇染上酒渍,饱满好看,祁宁不太尽兴,勾起嘴角:“一次,就一次!”
闻江算是败给他了:“手倒是挺利索,好喝吗?”
祁宁点头,其实刚刚他喝得太快了,没尝出什么味道,但也总比什么都没喝着好。
张恒坐在他们的旁边,怎么看闻江怎么别扭:“你真的好像一个跟着儿子出来春游的老父亲。”
说话间已经到了下一轮,顾子期抽签之前求神告奶奶半天,签抽出来之后第一时间翻了个白眼。
木签上花里胡哨的字体里面只有两个字是清楚的——接吻。
坐在角落里面一直没有吭声的祁照擡头看了顾子期一眼。
这一眼被顾子期精准捕捉到,慌了神:“看什么,我不可能和你接吻。”
此话一出,桌子上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们两个,不约而同地发出揶揄地声音。
顾子期急了:“不是我和别人接吻,是我指定两个人接吻。”
除了那对情侣,在场所有人的关系都不适合接吻,怕被他指到,低下了头。
顾子期扫了一圈,最终指了指闻江和祁宁:“看看,我这个人还是太善良了。”
李月落笑了:“你善良个屁,他们俩怎么可能接吻?”
张恒坐在李月落的旁边,在桌子底下疯狂踹她,李月落前嫂子三个字都快要说出来了,生生吞了回去:“这大晚上的多有伤风化。”
祁宁收回视线——无论现在他们的关系怎么样,等事情揭开这段感情也该散了。
下巴被人捏紧,闻江朝祁宁靠近,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速度说:“这么不想和我接吻?”
贴在下巴上的手指凉凉的,祁宁红了耳朵。
闻江贴上去,用手挡住他的侧脸,在他嘴角落下一个吻,轻柔得像是一只蝴蝶落了上去。
全场安静了五秒钟,起哄起来。
闻江撤开,淡定开口:“别起哄了,孩子要熟透了。”
祁宁确实快熟透了,觉得是刚才的酒劲反上来了,现在脑子晕乎乎的。
后面的游戏没两人什么事,到后半场祁宁闹着要喝酒,闻江这才发现眼前的人是真的醉了,就用筷子挑给他喝,在嘴唇上沾一下完事。
李月落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了,和张恒耳语:“这俩这样真的没事吗,闻江怎么跟养狗似的。”
张恒已经见怪不怪:“别管,咱闻哥的乐趣。”
酒足饭饱回到房间,祁宁的精神已经恍惚了,到后半场只剩下傻笑,闻江几乎是把他哄回去的,不然他很可能会跟外面那群疯子在外面奋斗一整夜。
祁宁喝醉之后其实还算乖巧,几乎是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会大吵大闹,沾到床就睡了。
闻江帮他擦洗完,看着他被酒熏得微红的脸,明明才喝了一点点就已经变成这样了。
做完所有的事情,闻江在他的旁边躺下,祁宁却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想从床上坐起来。
用力不均匀,祁宁差点滑到床下去,闻江以为他这是开始耍酒疯了,捏住他的脸:“以后再也不让你喝酒了。”
祁宁嘿嘿一笑:“有给你的礼物,好久以前买的。”
闻江的眼神向下移,说话也放肆了些:“不想要那个礼物。”
“很好看的!”祁宁不懂他的意思,“我选了好久。”
闻江看着他半闭不闭的眼睛:“换个别的吧,我喜欢的。”
“你喜欢蝴蝶的。”
“不喜欢。”闻江说话的声音很低沈,托着他的脸,“你喜欢什么?”
祁宁没有什么意识,靠在他的手掌上睡觉,嘴巴里还在嘟囔着让人听不懂的话。
闻江又低头在他嘴角吻了一下,用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说:“喜欢闻江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