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 肮脏的某种交易
包养两个字,说出来容易,说完之后车里面的气氛就凝固了。
祁宁简直要不认识这两个字了,即使听清楚了依旧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什么?”
“就包养。”闻江放慢车速,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肮脏的□□交易,昨晚那种。”
提到昨晚,祁宁就喉咙痛,嘲讽道:“你经常做这种事吗?”
“没有十个也有八个。”闻江说得飞快,“你也知道国外比较开放,我出国后就把你忘了,人家往我身上贴我还能拒绝?”
到现在他出国的情景祁宁还历历在目,都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坦然坐在这里。
有句老话说得好,人是得疯狂一次。
“前面靠边把车停一下,给我根烟。”
冬天的下午,街道上流窜着冷空气,车窗上积了一层雾。
闻江停了车,没有问为什么,给他递了支烟。
祁宁靠在窗边,猛吸了几口,递给他:“抽吗?”
闻江皱起眉,没有接过香烟,就着他的手吸了一口,喉头滚动,白色烟雾缓慢飘出。
祁宁没说话,解了安全带,凑近他,身上的烟味混杂着香水味。
两唇相接的时候闻江都没有反应过来,楞了几秒钟才掌握主动权,手不自觉掐住他的腰。
祁宁在他嘴巴上咬了两口,推开闻江追上来的唇。
闻江不解:“所以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说的事我答应你了。”祁宁的声音有些冷,“现在回去吧。”
闻江不解:“回去做什么?”
祁宁认真地看了他一眼:“做丶爱。”
气氛一点即燃,温度从升高到冷却只需要两个小时,祁宁趴着,身体还在抽搐,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步。
说实话有点痛,而且某人好像不太擅长。
激情之后冷静下来,倒是没有后悔,只是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稍微平静一点,他扯过自己的衣服盖住身体,声音也哑:“那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身后还在隐隐作痛,他都开始怀疑今天能不能顺利下床。
刚离开床几厘米,闻江的手就横过来,把他箍进怀里:“我现在是金主没错吧?你是不是该听我的。”
祁宁一时之间没动,盯着他,想看他能说出什么话。
闻江开口:“既然现在我们是这种关系,那我们这段时间就不应该见别人,每天做什么最好互相报备一下,你最好能搬过来住,上班我可以送你,而且我认为我们早饭应该也一起吃。”
祁宁呵了一声,继续穿衣服:“走了。”
闻江一下子放开了他:“你今天要是走不了,就算答应我了吧?”
他在床上撑着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走吧。”
祁宁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下地的一瞬间,痛感从尾椎骨传遍全身,他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闷闷地趴回去缓神。
始作俑者不仅不道歉,还在嘲笑受害者,态度恶劣。
祁宁照着他的脸来了一耳光。
闻江依旧笑嘻嘻,捏着他的后腰:“待会儿给你按摩一下,再洗个澡。”
第二天祁宁起床的时候还有些懵,一看手机时间已经是早上九点。
他一扫四周,米白色的墙纸配上几乎全木质的家具,大型绿植从阳台上露出身影和莫兰迪绿色的床单相得益彰。
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整个房间出奇地温暖。
他旁边的枕头上有人睡过的横迹。
祁宁经常失眠,而且他本来就及其认床,这几年都没睡过一个好觉,昨晚算是意外的好眠,他甚至都记不清闻江是几点洗完澡上/床的。
只是在睡觉的时候隐隐觉得有温热的东西在贴着自己,他热得往被子外面钻,结果那热源贴得更紧。
昨晚的一切都那么清晰,没有后悔药可吃。
空气中有一股东西烧糊的味道,味道越来越浓烈。
祁宁叫了几声闻江的名字,发觉没人响应之后,自己光脚下了床。
他的腰还是有些痛,走路的时候在发麻。
祁宁对这房子不熟悉,在二楼转了几圈都没发现有厨房,於是扶着腰下楼,很快在楼下找到了厨房。
一楼的百叶窗都关着显得这一整层都很昏暗,厨房里面亮着灯但是没有人,只有一口锅在冒烟。
祁宁过去一看,发现锅里煮的不明物都已经发黑了,再这么煮下去,锅都得破洞。
他关上火,等竈台上的锅温度降下来之后把锅扔进了水槽里面。
闻江进厨房的时候刚好看见祁宁利索地把锅扔进水槽。
他也不觉得成年人煮东西烧烂锅尴尬,凑到祁宁旁边:“煮什么?”
“厨房杀手不要进厨房。”祁宁在锅上刷油,单手打蛋。
闻江十分没见过世面地感叹:“真厉害。我都是按照食谱上面煮的,米多了我就加水,水多了我又放了米,但怎么都煮不好。”
闻江自然地将头抵在祁宁的肩膀上,手在他腰上按摩:“以前你的手都是拿画笔的。”
以前的事情祁宁已经忘了,也不想再提起来,白了他一眼:“我的钱呢?包养我得日结。”
闻江二话不说转身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回来,手里拿着一张黑卡:“我一次性结完吧,先五……”
“我没准备在这里待多久。”祁宁截断他的话。
成年人,睡一觉,处一段时间之后分手很正常,祁宁没觉得这次重逢两人会发展出什么不一样的关系。
走肾不走心,离开的时候也能潇潇洒洒。
闻江的脸色也沈下来:“那就先五个月,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太长了。
祁宁没有明说,接了卡:“我先收着,到时候还你。”
闻江嗯了一声,语意不明:“下午接你下班,尽早搬过来。”
祁宁已经走到了门口,转过头,认真地问他:“你知道我们只是p友关系吧。”
闻江又嗯了一声:“无所谓,你怎么说都可以。”
—
无故旷工一天半,祁宁回到酒吧的时候,受到了审问。
主题酒吧里面有审讯室,祁宁一进酒店门就被抓了去,头上还被象征性地套了个黑色头套。
“犯人祁宁,知道自己犯的是什么罪吗?”说话的是一个青年,他的穿衣风格和祁宁完全不一样,篮球服陪短裤,穿衣颜色大胆,只差把我是一个潮男写在脸上,工牌上写着顾子期三个字。
祁宁觉得有些搞笑,配合他们:“无故旷工?”
顾子期摇头:“错,你犯的就是淫邪罪!”
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把祁宁逗笑:“这说的啥啊?”
“你敢说我昨天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不是在床上?小子,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劝你实话实说。”顾子期演戏上瘾了,五官在脸上乱飞。
祁宁没准备瞒他,笑着点点头:“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哥你终於开荤了,我好激动。”顾子期冲上来抱他,“快说是不是前天带你走的那个帅哥,他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有没有钱?”
“他就是闻江。”
这句话一说出来,原本还活跃的气氛像是被人直接倒了一盆冰水。
顾子期尤为不理解:“不是吧,他不是不喜欢你吗?撩拨完你调头就出国了,你准备梅开二度?”
“我不清楚。”祁宁垂了垂眼皮,“他完全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好吧,所以他当年知不知道你给他表白?”
祁宁苦笑:“这我也不清楚。”
当初他按照闻江给的地址给他连续寄了一年的信,一直没有回信去托人问的时候才知道闻江从来没有住过那里。
再之后闻江就出国了,这么多年杳无音讯,再次以一种强势的姿态进入他的生活,像烟穿过肺里。
和祁宁隔得最近的人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已经半醉,他伸出手指在祁宁面前晃:“好,就算他真的没收到那些信,那这么多年他为什么不回来找你,又为什么第一天和你巧遇就把你拐上床?”
祁宁答不上来,他总不能说是自己强上的。
不等他回答,顾子期又说:“他就是看你这样,随便找你玩玩罢了,要是你还是高中时候那种小白花,你觉得他能注意到你?总结来说,他就是一个看脸的死渣男。”
他说的是事实,六年,他们分开了六年闻江都没来找他。
祁宁在喝酒,修长的脖子上露出一些红痕,引得旁边的人纷纷侧目。
顾子期下定义:“他们看你就像在看一盘菜,咱得做食物链顶端的人。”
实际上祁宁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闻江就又跟他走了,但他并不反感这样的关系,反正这次他是占主动权的,闻江要是做出什么他不喜欢的事情他可以随时抽身。
左右要分开,只不过是时间长短问题罢了。
临近傍晚,来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多,酒吧里原本轻柔的歌曲也换成了劲歌热舞。
顾子期滑进舞池跳舞,祁宁还在原地。
他没喝多少,但被音乐吵得有点晕乎乎的,旁边的人的视线又看得他不舒服。
离他不远的一个男人见他脸有些红,凑过来献殷勤:“你是不是喝醉了,要我去扶你休息一下吗?”
男人的手掌自然地扶上他的手臂,温热的触感莫名让祁宁联想到昨天晚上闻江捏住他手腕的感觉。
闻江下手没轻重,把他的手腕捏得生疼,又去亲他的脖子。
热的,痒的。
祁宁的呼吸声重了几分,推开男人:“不用了,谢谢你,我自己能走。”
男人识趣地放开他。
祁宁收敛笑容,走进酒吧侧边的阳台。
他穿的黑衣服,外面光线又不好,整个人隐在黑暗中,所在之地只有烟星闪烁。
辛辣的烟吸进肺里又吐出来,祁宁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擡眼看着天上并不明亮的月亮。
旁边有一对小情侣,从进来开始就在接吻,现在估计要进入正题了。
这阳台上除了他还有其他几个人,小情侣好像是完全不管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
有些人喜欢做那些事的时候旁边有人,就好像这样要舒服一些。
祁宁不喜欢这样,他更喜欢和喜欢的人处於密闭空间,最好是关灯,被子也要盖严实。
手机屏幕陡然亮起来,祁宁滑动接听。
旁边的小情侣刚好进去正题,下面那个□□了一声。
这一声在黑暗中十分明显,手机对面的人当然也能听见,捏着手机问:“你在哪?在做什么?”
“做坏事啊。”祁宁故意气他,想象着闻江咬牙切齿的样子。
“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坏事是这样的,你在哪我来找你。”闻江的声音越发急躁。
祁宁心情愉悦,觉得自己应当是醉了,不然怎么会连伪装都懒得伪装:“当然是你想象不到的坏事。”
“你给我在原地等着。”
祁宁听到了汽车引擎启动的声音。
“帅哥,挺有情趣。”
一个在阳台上的男人过来搭讪,递给他一支燃着的烟,眼神饶有趣味地看着角落里那对情侣的动静。
酒吧里别人手里的烟酒,祁宁从来不沾,笑着婉拒:“有人不喜欢我抽烟。”
“你刚刚不是抽得挺好的吗?”男人显然不信,眼神暧昧。
祁宁叹口气:“所以等下要接受惩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