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足足老实了两天, 在那晚落荒而逃之后。
有了前车之鉴,为了不豆被打扰,怀姣夜晚豆偷偷练习时, 帐篷里的灯都不会打开,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他。
他已经很习惯在水里的感觉。
魔术师的水箱逃生戏法,因为他的加入, 进行了特别的改良, 这让演出中途或许会出现一些无法掌控的变故。
豆苦恼的是, 怀姣认为joker总是过于谨慎了。
“你们在过家家吗?”连偶尔来找怀姣的威克斯也这样评价, 虽然他也没有看过完整的表演。
“当然不是……”
但joker一贯强势, 冷着脸的时候,只觑着怀姣, 怀姣就不敢说什么了。
周围漆黑一片,夜晚朦胧的月光, 让厚重的帐帘遮挡得严严实实。
水箱里的水也如同墨汁一般,浓稠得什么也看不见。
场景有点像两天前的那个傍晚。
只是比那晚还要安静。
怀姣沉在水箱底。
在闭气时, 被人从后面突然抱住。
他吓了一大跳, 猛地挣扎两下。
“威廉……”口中吐出一串泡泡,声音淹没在水中。
以为又是某个无聊的团长在作怪, 怀姣手往后抵,企图推开对方。
“威廉……?”
没有人回答他, 抱住的他的手臂力量极重, 几乎挟持着他,掌心箍在他的胸前, 带着粗糙的摩擦感。
怀姣在水中睁大眼, 臌胀的胸腔豆也憋不住,一下子泄了气。
他胡乱抓了两下, 还没来得及感到窒息,对方紧抱着他,已经将他带出水面。
怀姣可以确定,身后的人不是威廉。
他被压在了水箱边沿。
那人很高,肩膀豆是极宽,几乎将他笼罩在怀里,圈在一隅之地。
水箱空间有限,怀姣被挤压得身体紧贴着水箱壁,两只手臂都曲叠在胸前。
他挣扎着,想转头去看,却因为帐篷里实在太黑了,只能隐约看见一丝轮廓。
“你是谁?”他惶恐问道。
一点声音都没有,这人靠近的时候。
大概8701有提醒过他,只是怀姣在水里没有听见。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他的话,只在怀姣手肘后捣想挣脱他时,骤然放松力道,顺势抓住他的手。
“?”怀姣感到一丝不安。
如果有人在这里,有人在水缸外,打开灯,就能看到他此刻怪异的姿势。
被困在水缸与躯体的夹缝里,胸脯压在玻璃壁上。
薄薄的拨料阻隔不了水缸的温度,泳衣毫无阻隔,挤压着透明的玻璃。
压出吸盘一样,扁扁的圆。
冷冰冰的坚硬触感让怀姣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不断挣扎,叫joker的名字。
他想这样恫吓的手段,也只有joker……
结果却听到一声,熟悉、而生涩的:
“Mommy……”
……
怀姣简直是拖着牙回到他的房车里。
连湿透的衣服都来不及换。
已经成长得比他要高大许多的狼人小鬼,豆见到“mommy”之后,又像个孩童那样,一刻也不愿意和他分开。
怀姣想还好joker不在这里。
不然就会看到牙紧扒着他,抱着他,在打湿的房车地板上,亲他的脸颊,舔他的下巴,胡乱叫他的样子。
他大概已经能说很多正常的词句了。
怀姣能感觉的到,十个月的时间,曾经的狼人小孩变成了成熟的成年男性,被环境驯化,完全适应了人类社会。
“是个独当一面的大人了”,这是威廉告诉怀姣的。
但怀姣感觉好像不是那样的,他只觉得此刻在他面前的牙,仍保留着熟悉的动物特性。
怀姣被牙乱七八糟的亲着脸,偏着脑袋,在一大堆急切、无章法的亲吻和生涩语句中,隐约听到了一些:“抛弃”、“丢掉”、“妈咪”之类的单词。
怀姣在一声声“mommy”中,阻挡的手伸了又回,手足无措地让牙箍着,下巴都被舔咬出牙印,还要僵硬地拍着他弓起的宽阔肩背,安抚他:
“嗯、也很想你……”
也只有在马戏团这个副本里,怀姣才时常需要应付一些“小孩”。
比如真正的小鬼朱诺,和已经成年的牙。
怀姣猜到牙回到圣迪辛拉的第一件事就是嗅着气味找到自己,在安抚好对方之后,才想起要带牙去见其他人。听说威廉给牙也安排了表演。
一路上,粘人的狼人小鬼像只没骨头的大型犬一样,脑袋搭在怀姣的肩膀上,紧贴着他,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屁股后面。
怀姣没想到自己年纪轻轻就已经在圣迪辛拉拖家带口。
他跟8701感叹,8701只回他冷冷一笑。
怀姣对87气,还想说什么时,人已经走到了威廉的帐篷门口。
帐篷里亮着灯,没等走近,父亲的威廉团长,标志性的戏谑语调:
“你确,能接受你时隔一年的复出表演,是双人演出吗?”
“他们一定会买头排票,然后最近距离地看着你在舞台上,是如的小助手……”
怀姣的脚步停住。
两天没见的威廉团长,豆见面就是在编排他的成员们。
怀姣站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
威廉调侃joker的狂热粉丝时还要把他牵扯进去。
“你真的敢带jiao去吗?我还没有见过他吃醋的样子,老实说,他看起来不像是会吃醋的样子,所以我想你应该需要一些泡妞高手威廉加斯顿的支招。”
“你一定应付不来那样的场面,jiao的脾气可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就像彼得潘里的叮当铃那样,个性火爆的小……”
威廉的声音戛然而止。
帐篷门口,布帘被掀开条缝。
威廉口中某个个性火爆的“叮当铃”,正撩着门帘,状似无意地走了进来——
“威廉,你昨晚邀请我去你的帐篷,是要做什么……”
里面的人同时转过头。
场面安静下来。
只有威廉团长,张着嘴,像条变色的蜥蜴一样,一张脸红了又白。
似乎不知道里面有这么多人,怀姣放下手,抱歉地眨了眨眼睛。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帐篷里,圣迪辛拉的半数成员都坐在桌旁,眼神游移,安静而古怪地在西装革履的威廉团长,和怀姣的身上打转。
连他身后的牙都没有注意到。
只有魔术师,单独一个人靠在一边,视线仅落在门口的怀姣身上。
“不是昨晚、好吗?”威廉面皮紧绷,不知道在解释些什么:“我是说,我没有邀请你来我这里,只是你恰好扭伤了脚,而且joker拜托我……”
“呵。”
Joker直起身,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
“你的父子游戏终于要走向正题了吗?”
他转过头,看向威廉,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在笑,“我偶尔也会对你的性.癖好,感到惊讶。”
“取向比铁勺还直的威廉团长。”
……
怀姣已经很多天没有见过威廉了。
大概是joker干了什么,威廉团长连着半个月都躲着他走,作为报复,他把牙直接托付给了他们。
传话的黑蟒说:牙只愿意听jiao的话,请随意安排他。
怀姣觉得压力很大,重逢后的牙本就异常的粘人。
还有个大魔术师joker,不仅对威廉防备,对牙豆是。
魔术师横眉冷眼,怀姣也时常能看到牙对着joker龇牙。
距离演出还有不到半个月,所有人都异常的忙碌,特别是joker,大魔术师身兼数职,不仅要监督怀姣训练,还要制造舞台机关,改良道具,以及亲手准备演出的服装。
就这样,他还能挤出时间,每晚都要敲响怀姣的车门。
海滨的小镇,夜晚湿气很重,joker从镇上赶回来时,斗篷的肩上都是潮湿的雨露。
却还是带来了一朵深夜的玫瑰花,怀姣打开门,在暖黄的灯光里,揉着眼睛,像迎接晚归丈夫的妻子一般,接过他的玫瑰和斗篷,迷糊想着,原来他们也能有这样称得上温馨的场景。
但也不是总这样温馨,偶尔也会因为其他人吵架。
说起来很荒谬,怀姣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跟joker吵起来。
魔术师的性格总是怪异而多变。
而他们豆次为了牙争吵的时候,joker的古怪独占欲让他的一张嘴像淬了毒一样的冷。
“在自己还像个小鬼的年纪要给一只狗当妈妈,怎么,你还要给他喂奶吗?”
房车里,怀姣被他说的后退一步。
他抿着嘴唇,困顿地反驳:“他只是小孩……”
怀姣完全搞不懂这个人,昨晚还给他送了玫瑰花,今天却又要跟他吵架,而且明明“little mommy”这个外号一开始就是joker给他起的。
“哈,小孩。”
魔术师甚至短促笑了一声。
好像怀姣越辩解他越生气,怀姣说一句,他回十句。
阴阳怪气,面色讥诮。
极其刻薄。
“已经19岁6.3英尺的成年男性也是小孩?他快要比你高一个脑袋,单手就能提起你,收起你泛滥的母性,你们乐此不疲的母子游戏什么时候才……”
怀姣实在忍受不了。
“那我不是你的妈妈,你又为什么要亲我的那里?”
似乎没料到他的反唇相讥。
房车灯光下。
joker的表情明显一滞。
怀姣抬起头,声音很小,皱眉问他:“你在教我戏法的时候,一直碰到我的这里,你也是想要叫我妈妈吗?”
怀姣当然知道这只是指导途中正常的不可避免的肢体接触。
事实上joker已经很负责了,要知道他以前教导他时,可是只往他的腰上拴根绳子。
“你在水里搂着我,还摸了我的肚子。”
所以怀姣借题发挥的时候料定joker不会说什么,或许还会辩解,还会顺着他的话题反驳。
哪知道,面前的joker,却突然偏过了头。
对方脸上,还有未来得及收敛的尖刻表情。
在房车阴影中,卡碟的磁带一般,诡异定格在一瞬。
他还没说什么,怀姣的脸却倏地一下红了。
“你、你……”
——?
——?
——不是?你真在教戏法的时候摸我宝咪了?
——?你还摸上我宝宝房子了?是你家吗你就摸?
魔术师垂下的睫毛跳了跳,薄唇微抿。
听不出语气的解释了句,“那是腰。”
意思是,他只是扶了怀姣的腰。
“……”
下一秒,joker踉跄后退了一步,抓住了怀姣拽住他衣领的手,任由对方将自己从房车里推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叮当铃是彼得潘里的那个坏脾气小精灵
最近一直在练车,今天刚考完拿证,表演还没写完,就这两天更,尽快一口气写完马戏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