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第19章

回家的路被拉架的人群堵得死死的,周文只好护着王安乐后退几步。而王安乐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眼前的事情给吸引住了,连自己刚刚差点被刘帅打到胳膊都未察觉。

她和周文也才出门八天,对门小夫妻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此时,刘帅与何花已被人群拉离开来。众人抬头一看,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哪里是夫妻?简直比仇人还要狠。

只见刘帅左脸颊一个深深的咬印,右脸从眼珠下方连着脖子被刮了好几道划痕,皆破皮出血。再加上刘帅满面狰狞,眼带戾气,拉着他的几个人不由心颤发抖。再往下一看,只见他双手抓了好些长发,多到从指缝中钻出。

众人不由将目光从刘帅双手转移到何花头上,此时她已是披头散发,后脑勺那儿的头皮清晰可见,甚至也隐隐出血。再看她嘴角溢血,手肘侧也破了好大块皮,从头到脚皆凌乱不堪。只是相比较刘帅浑身戾气,何花眼神里多是悲哀与绝望。

“何花,好好的夫妻,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你非得闹这么一出?”妇女主任有些不高兴道。

听讲今日这事是这个外地媳妇闹出来的。

刘帅这孩子她是晓得的,从小性子就好,见人三分笑,说话也轻声细语的。好端端的不惹他,他又怎么可能发这么大脾气?

想到这两人差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她心里就烦躁地不行。真要有个好歹,她这个妇女主任不也跟着倒霉?

上头保不齐怪她办事不利。

“你为什么不关心关心我为什么闹这么一出?你不是妇女主任么?我难道不是女人?你为什么不为我做主?”见牛主任语带偏袒,何花不免冷笑问道。

牛主任当即气道:“再大的矛盾,也不能打成这样。”

这个何花,简直太不懂事了。

“你想想多少下乡知青抛妻弃子,刘帅再不好,不也把你们母子带回沪市了么?”牛主任仍在为刘帅辩解。

何花勾唇凄凉笑了笑,又见刘帅一副要杀她泄愤的表情,索性豁出去道:“主任,我虽是外地来的,可我们乡下人也讲礼义廉耻。刘家,一家子不要脸。我为什么闹,因为大嫂子查出来无法生育,想让我替她们大房生儿子。”

原来刘俊与曹秀秀结婚八年只有刘彩霞一个女儿,前两天她去医院检查,发现她生女儿的时候出了问题,以后再不能生育了。

后来她急得没办法,就回娘家哭。她娘家嫂子就替她想了找人代生这么个主意,只是她不想将自己身体状况透露出去,所以人选十分难找。

后来回到刘家,她不知怎么脑袋一热,就想让弟妹帮忙。

她盘算的好好的,到时候就假装自己跟弟妹一道怀孕,到时候一个孩子活着,一个没了,正好瞒天过海。

作为回报,她则把自己的工作让给小叔子,再补贴他们两百块钱。

谁晓得刘帅答应的好好的,何花却突然发起疯来。如今这架势,可把曹秀秀给吓着了,连门都没敢出。

“牛主任,妇女主任,请问这种事情,我是不是要答应?还是说,这是你们沪市的风俗?大哥大嫂生不出来,就让弟妹代劳?”

刘帅疯了一般怒吼着,大叫着,钱虹也冲进人群,想要制止何花说出真相。

然而皆是徒劳。

钱虹低着头,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难堪到发抖。

刘帅再次拼了命地冲向何花,他脸跟脖子胀得通红,眼球里的血丝多到仿佛要滴出来,额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哪里还有半点斯文气质。

七八个人下了死力气,才堪堪将刘帅稳住。

而何花看着目瞪口呆的妇女主任,嘲讽道:“主任,我乡下来的不懂事,要不,您教教我?”

所有人都惊着了,他们一会儿将目光投向刘帅,一会儿又看看钱虹,接着又扫了眼躲在屋子里的刘俊夫妻,最后看了眼凄凉冷笑的何花。

这这这,老刘家是疯了么?

牛主任也震惊了,她没想到刘家竟然这般龌龊。此时此刻,她真是万分后悔替刘家说话,又听何花口口声声让她来教,更是羞得满脸通红。

这事儿,怪她,事情都没问清楚,怎么能胡乱偏袒。

“何花,你放心,这事儿我替你做主。钱虹,刘帅,你们要是敢逼迫妇女,我就送你们坐大牢。”

接着又劝何花道:“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下次有事情直接去街道找我。你看看如今闹成这样,这往后一家人还要怎么相处?”

到底是乡下来的,不晓得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

你今日图个痛快,明日后日呢?不过日子了?

围观众人听了,却仍觉得刘帅一家子脑袋不正常,曹婶子就直接道:“老刘家做事太恶心,难怪何花要发火了。若搁我身上,闹得还要凶。”

“就是就是,这搁谁身上受得了?”

“要我讲何花还算温和的了。”

“对啊,刘帅也是脑子不正常,作为男人,他怎么能答应呢?再是亲兄弟,也不能做这样的事情啊。这不是把自己当活王八么。”

“对啊,要是真心疼大哥,以后生老一的时候过继出去不就行了么?”

“牛主任,这事儿你得好好管管。这要是传扬出去,我们幸福里的人还要不要做人了?”

“对对对,我家自强还没结婚呢。闹出这样的破事来,以后哪家姑娘还敢嫁来咱们幸福里?这事儿必须得严惩。”

大伙儿越说越不痛快,尤其是家里还没娶媳妇的人家,意见特别大。

牛主任本想和个稀泥,把事情先缩到刘家去,哪晓得拉架的人也不乐意。他们倒不是多么心疼何花,而是刘家这事儿影响太恶劣,传出去连累着幸福里都要丢丑。

而何花约莫是心有不甘,冷不丁又道:“刘帅当然无所谓当老王八,他就是废物,那处只是个摆设,不能用了。卖老婆给他换个工作,他当然乐意了。”

这话一出,刘帅是彻底疯了,撕扯着,叫嚷着,“何花,你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钱虹双手拍地,痛哭道:“造孽啊。”

好好地怎么就闹到这个地步?

老大家的也只是一个提议,何花若是不乐意拒绝就是了,干嘛闹成这样?

如今可好,整个幸福里的人都晓得了刘家的事情,这往后还要怎么抬得起头啊?

钱虹哭得撕心裂肺,刘帅跟疯狗似的逮谁就咬。强拉他的人被踹了好几脚,顿时怒火生气,斥道:“刘帅,你发什么疯?自己不要脸,还想欺负人家何花?”

“主任,这事儿你必须管到底。你看刘帅这个样子,何花呆在他家里能有好日子过?”

所有人都站在何花这边,牛主任自然也是如此,她见刘帅面色可怖,也害怕自己走后何花会被刘家人联合起来欺负,故而直接将何花带到街道办,而后问她是什么盘算。

“主任,我要跟刘帅离婚。但是孩子得归我。”何花直接说道。

刘帅兄弟的盘算真的触碰到了她的底线。同时,她与刘帅那一丁点的情分也消耗殆尽。既然刘家人不把她当人,那她索性豁出脸面,闹个天翻地覆。

沪市,她也不想呆了。

她如今只想带着儿子回家。

牛主任给何花倒了杯凉茶,又拿了湿帕子让她收拾收拾自己,最后叹道:“刘帅那处都不行了,你怎么还跟他回沪市?”这姑娘未免太傻了些。

此时牛主任也不觉得何花乡下人怎么怎么滴了,倒是觉得她太傻了些。

何花苦笑道:“在乡下的时候,他对我挺好的。再加上也有感情,我哪里忍心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离开他。我原以为真心换真心,没想到最后竟是这个下场。”

若非当年的情分,她怎么会被刘帅哄骗一年多。

如今回头想想,她这一年就跟被人下了药似的,浑浑噩噩,糊里糊涂。

“你这姑娘真是傻气。人都废了,要他干嘛?”朱主任的同事义愤填膺道。

“主任,我想离婚,还要把孩子带回去。”若是不把孩子带走,她真怕孩子会被他们刘家给毁了。

牛主任有些为难,但是她也不好立即拒绝,只说会与刘家人再商量商量。

果然,刘家人死活不肯把孙子给何花。钱虹更是拿刀架在脖子上道:“何花要想离婚,那她走就是了。但是孙子是刘家的,我死也不会如了她的意。”

现如今小儿子废了,大儿媳妇不能生。

乖孙孙可是刘家唯一的种。

“钱虹,你跟我寻死腻活做什么?若不是你们把人逼急了,会这样?行了行了,要么把孙子给人家,要么你们看看怎么弄?”跟她耍什么一哭一闹三上吊。要不是他们自己不当人,能出这样的事情。

简直丢沪市的脸。

钱虹抱着孙子哭得稀里哗啦,她是真的难受哇。

“主任,你直接跟她说。离婚不离婚,我随便她。至于儿子,我是不可能给她的。她要是不高兴,行啊,那就不离婚,反正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大不了互相拖累。”刘帅丢了大丑,此时就有些破罐子破摔。

他想好了,不管离不离婚,他绝对不会让何花有好日子过。

牛主任一噎,见刘帅一脸无赖样,也是气得不行。好好的小伙子,怎么竟成这个样子了。

“怎么着,不离婚,你还想打人?你当我这个妇女主任是摆设?”

“要是打人犯法,你就把我抓起来。到时候麻烦你把我和对门孙有才关一个屋子。”

刘帅竟是连脸都不要了。

牛主任一噎,可一时还真拿他没办法。只是将话原封不动说给何花听,何花也不惧:“主任,那你跟他说,不离就不离,且看谁先拖死谁。反正我就一条命,他们刘家可不止一条。”

就这般,刘帅与何花又僵持了起来,两个不怕死的碰在一块儿,却把牛主任和其他人吓得够呛。

刘俊的老婆曹秀秀如今真是毁得肠子都青了。

早晓得何花是这样的一百五,她无论如何也不敢提这样的建议。

刘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门对门的周家倒没有继续关注。此时周文正在家里收拾行李,除了老丈人送的干菜之类的,还有好些是厂领导送的。

张艳红和黄美芸见他背了这些东西回来,心里都十分好奇。不过她们到底还要脸面,没好意思凑过去看,就让家里孩子们过去瞅瞅,若是能占点便宜那就更好了。

周文从包裹里搜出一包硬糖来,对着几个孩子道:“你们四个,谁表现好,叔叔就给谁糖果吃。”

周晟年纪最大,立即聪明地跑过去给周文帮忙收拾行李,底下两个小男娃也有样学样。说是帮忙,其实跟捣蛋差不多,周文也不气,还能耐着性子夸几句。

至于周巧,她不喜欢黑黑的小叔叔,她此刻正给漂漂的小婶婶扇风,因着力气不大,就用两只手抓着蒲扇扇,两只手动的时候身体也跟着同频率的动,又笨拙又可爱。

周文见王安乐总算笑了,就把硬糖分给三个侄子,接着又拿出一把牛奶糖给小侄女。

周晟三人不解,傻乎乎道:“叔叔,为什么我们和妹妹的不一样啊?”

“你们自己好好猜,猜对了小叔叔也给你们牛奶糖。”

三个侄子想了半天,最后问道:“因为妹妹是女娃娃吗?”

“那不是,男娃女娃都一样。”

三人又猜:“因为妹妹可爱?”

“不是。巧巧不是最可爱的。”说着还一脸得意得看了眼自己可可爱爱的媳妇儿。

三个小孩实在猜不出来,倒是周巧挠了挠脸蛋道:“因为小婶婶最喜欢巧巧。”

周晟看了看小婶婶,又看了看小叔叔,然后拉着三个弟弟就跑过来要给王安乐捶背按摩。

王安乐被孩子们逗得哈哈大笑,周文见状十分满意。

“行了,你们这么聪明,那小叔叔也给你们牛奶糖吧。”

小孩子们欢喜地嗷嗷直叫。

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三个侄儿一个比一个孝顺。

一个说要给小婶婶拿筷子,一个要给小婶婶拿碗,还有一个给小婶婶搬凳子。

张艳红跟黄美芸见了,心里醋溜溜想道:“臭小子,对亲妈都没这般孝顺。”

至于周文,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又道:“快去问小婶婶高不高兴?小婶婶高兴了,叔叔再给你们吃橘子罐头。”

听了这话,三个孩子又乐傻了,嗷嗷嗷围在王安乐身边问她开不开心,小手又在她背上轻轻锤着,年纪小的还被两个哥哥忽悠着扭屁股给王安乐看。

王安乐笑得回答高兴,而周文果然开了罐头给孩子们吃。

这个周文,又是闹得哪一出?

她刚才不过是觉得对门一家太恶心了,又没有真生气,哪里需要全家人哄她开心了。

至于周文,他脑袋里则想着:良好的习惯要从娃娃抓起。对小婶婶好也得从小娃娃抓起。

周双双实在想吃,也巴巴跑到小嫂子身边问道:“嫂嫂,你还开心不?”

“开心开心,找你哥开罐头去。”王安乐被小姑子逗得前俯后仰,也连连让周文给小姑子弄罐头吃。

周双双忙乐颠颠地去找了小哥,眨巴着眼睛,一脸得意道:“我嫂子发话了,你看着办吧。”

周文也不吝啬,当即也给她开了一罐子。

张艳红跟黄美芸站在边上别提多馋了,尤其是黄美芸,她娘家条件差,周家虽然条件还可以,但方娜掏钱做饭总不可能还掏钱买零嘴给儿媳妇吃,偏黄美芸自己又十分节省,平时很少买罐头之类的吃。

约莫是怀了孩子,她真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口水泛滥。

“弟妹,要不,我也说个笑话给你听?”黄美芸脑袋一热,脱口而出道。

话一出口,她当即羞红了脸。

搞得自己跟个孩子一样嘴馋似的。

太丢脸了。

王安乐一愣,但还是笑道:“嫂子,我已经很开心了。对了,这次我和周文给你们带了礼物回来。周文,你去把东西拿过来给爸妈和哥嫂啊。”

说实在话,这次出差还真得了不少东西。之前留了一部分在坎子村,还剩一半正好给周家人分分。

王安乐一发话,周文立即把早已分类好的东西拿了过来,他还故意问道:“乐乐,你看着给吧。别给光了,多留些给自己。”

王安乐完全搞不懂周文了。这些东西很早之前就分配好了呀,怎么如今还说这种话?不过她也没细想,就按着原来分好的给。

王安乐给的大方,周文却在旁边演了起来,一会儿是舍不得的样子,一会儿说什么这个东西比较贵,最后才勉勉强强道吧,就听媳妇的。”“媳妇,你可真是太大方了,我都舍不得。”“爸妈,看看乐乐,好东西自己都不舍得留,非得给你们。”“大哥,大嫂,当初乐乐看到这些一下子就想到了你们,比我这个当弟弟的还好。”

周文话里话外都是王安乐孝顺心善,终归所有事情都是乐乐安排的。

没有乐乐,他们什么都没有。

王安乐其实只动了动手,偏话从周文口中出来就变了感觉。

反正周家所有人都感动了,就连心里有几分别扭的张艳红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妯娌是个大方善良的。

不像小叔子,嘁,大男人,还斤斤计较嘞。

分完东西,方娜又问了两人出差的一些事情,待听到签了这般多的订单,都十分骄傲和欢喜。尤其是周谦,他颇为得意道:“这两天郑厂长又不给我安排活了。”

现在接了外汇单子,按理钢铁厂十分繁忙,可饶是如此,周谦竟比之前还要清闲些许。

“爸说的是,最近我也比较闲。”黄美芸也开心道。

小叔子虽然抠门些,可真真有本事,现如今她跟爸爸在厂里又成了大伙儿羡慕的对象。活少还得到了不少尊重。

周斌亦笑道:“弟弟现在可是沪市的大红人。我们厂领导都晓得他的名号了,还说早知道弟弟这么厉害,就让弟弟带大卫去化工厂转转了。”

大伙吃吃笑笑,对门钱家还在吵还在闹,牛主任为了调节这个事情,一条腿都要跑断了。偏何花跟刘帅都破罐子破摔,死活不肯退让一步。一个要儿子要离婚,一个死活不同意。最后没办法,牛主任只能将何花暂时安置在办公室休息一晚。

她真怕将何花送归刘家,第一天就会听到命案。

只是总住在办公室也不是个事儿。夏天好说,冬天呢?

“实在不行,你给何花找个工作。”牛主任的男人皱眉建议道。

“你说的轻松,现在工作多难找。要是能找到,咱女儿还用下乡?”牛主任没好气道。男人说话就是轻松,怎么着,上下嘴唇一碰,事情就能成功了?

“我听讲五钢郑厂长家的保姆犯了错,被他赶走了。要不你把何花介绍过去?虽然给人家当保姆说出去不好听,但吃住都在人家家里,也正好解决了何花目前的困境。”

“这么一说,还真挺合适的。”

何花现在跟刘家闹成这样,再住在一块儿也不现实。若是离婚回乡,她又舍不得儿子。索性先离家不离婚,先将两夫妻分开冷静冷静,日后能谈就谈,不能谈,也只能到时候再说。

总归现在两方都在气头上,容易想法过激。

“成,吃过饭我就上门问问去。不过老刘家做事也真是下作,把人家何花当什么了?曹秀秀也是脑袋不清醒的,自己不能生,也不能祸害弟妹呀。还有那个刘帅,以前瞧着多好的一个小伙子,没想到为了工作连老婆都能卖,真是下作。”

“真是越想越气,我今个还帮老刘家说话来着。这下好了,脸都要被打肿了。”

“所以我老是让你做事别太急着下定论。实事求是就行了。你老想着人家以前以前如何如何,先入为主下了定义,可不就做事不公正了?前些年发生那么些事情,你还不涨涨教训?那几年,出卖亲爸亲妈的事情还少么?卖媳妇?呵,真狠起来,什么不敢卖?”

“得了得了,我心里本就不痛快,你还数落我。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对何花还算可以的吧。这样,我现在就去郑厂长家看看,早日把工作敲定,我也早日安心。”

说罢,牛主任拎了卷桃酥就去了郑家。正巧他家里也急着用保姆,听牛主任说何花做事麻利,当即就应了下来。

次日一早,牛主任先带何花去刘家拿了必要的生活用品,接着直接将人带到了郑家。

如此,刘家内部风波暂时停歇。

至于外人如何说,他们实在也没能力阻拦。

现如今除了呆在家里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外,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何花背着行礼看了一眼躲在钱虹身后的儿子,狠了狠心转身离开。

刚走出灶披间,她就听见对门周文惨叫一声,声音大而响,甚至还带了丝哭音,“妈,妈,你快来。”

方娜光着脚就跑到前堂客间,只见儿子抱着儿媳妇哭成了个泪人。

方娜吓得面色惨白,双腿发软,生怕出了什么事情。忙跑过去一看,儿媳妇还有呼吸,再摸了摸额头,哎呦呦,吓死她了,搞半天是发烧了。

个死孩子,吓得她以为真出什么大事儿了。

不时,听着动静的邻居也急急跑来询问,他们见周文神色不对,也吓了半死。还是方娜稳得住:“没事,乐乐有些发低烧。”

“老方,有什么事情你千万直接说啊。你千万别死撑着,咱们多年老邻居了,多多少少能搭把手。”曹婶子见周文神色不对,整个人跟被魇住了似的,瞧着眼神都有些发直,反正怪吓人的。

王安乐晕晕沉沉间听见周文的惨叫声,她心里担忧,拼命让自己清醒过来,并轻声问道:“周文,你没事吧?”

好端端的周文怎么叫的那么惨?他没出什么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