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和中间各是一匹白马,中间的少女挽着简单的发髻,素色披风被晚风轻轻掀起,左边少年同样神情倨傲,背后一把乌木大弓,却未张扬,只是与中间的女子谈话。
几个扛着锄头的庄稼户正结束一天的劳作回家,忽然听见马蹄声,站在田埂上,张大嘴巴望着一匹血红色的高头大马缓缓驶过,天老爷啊,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真气派啊!
这样俊的马一天还不得吃一百斤干草啊,比自家驴子吃的多多嘞。
庄稼户们,怔怔望着三名贵族少爷小姐策马驶过,连锄头滑落在地都忘了捡,又惊讶的发现二十多个手持刀剑的高大汉子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想来是那三人的侍卫家丁。
庄稼户们看的咂吧着嘴,瞪圆了眼睛,又瞟了两眼汗血宝马,回家和婆娘孩子吹吹去,今晚上能多喝二两酒嘞。
嗖——
一声爆鸣。¢齐′盛^晓!说?枉? ¢庚*薪+蕞`全.
庄稼户们定睛一看,田里的到稻草人脸上插了一支箭,倒也没什么损失,赶忙上去把箭拔下来,铁簇能卖钱,羽毛能保暖嘞,想来那贵族少爷不会把箭矢要回去吧,真大方,多射两箭啊。
“喂,方世玉,你有完没完,你当这儿是你家靶场呢?想射就射?”江骁翊皱眉道。
方世玉努了努嘴,当作没听见,又射了一箭出去,笑道:“哈哈哈,你看,他们巴不得我多射几箭,争抢的多欢啊。”
“有病啊你!”江骁翊骂了句。
方世玉满不在乎,也就是江骁翊了,换了自己的小弟敢这样讲,都得上去给一脚。
“阿姐,你看这家伙,这么破坏咱们老家。”
“呵呵,你什么时候将怀安乡当成自己老家了?上次去集市上,你还嫌他们又脏又臭呢。”
江骁翊反驳道:“那能一样吗,我的老家祖宅我能嫌弃,他不行!”
说罢,狠狠瞪了一眼方世玉,怒道:“我们这次回来接祖母回青州,你自己要求跟我们回永安乡来玩儿,若是恼了祖母,看我怎么收拾你。”
方世玉切了一声,收起金线角弓。·3!0-1^b+o′o+k`..c!o-m*
江映雪看了看日头,金乌西坠,俨然要沉进田地里去,便道:“快些走,天要黑了,赶在晚饭前回祖宅。”
三人策马疾行,永安乡衙役早早望见三人华贵穿着,哪里敢拦,首接放行,刚进永安乡,却听路人叽叽喳喳的。
江映雪心思玲珑,仔细一听,路人说着什么九鼎轩宴请王大人,王老师,全永安乡有头有脸的人都去了,好不热闹。
“阿姐,你看!”江骁翊吼道。
江映雪顺着弟弟指的方向一看,只见街道两侧有伙计手里举着红纸灯笼,灯笼上在黄昏中分外清晰,赫然便是‘恭迎王大人’。
三人起了兴致,王大人?
永安乡哪来的王大人,乡正,举人都不姓王啊,真是怪事,方世玉冷哼一声,感觉丢了面子,自己堂堂青州府顶级家族的嫡系子弟,来个小小的怀安乡,尚且无人夹道欢迎,区区一个狗屁王大人竟然有这么多花样儿,非得去见见这人真容不可,看他有什么能耐!
“驾!”
方世玉问了路人九鼎轩的方向,一马当先,汗血宝马嗖的一下窜了出去,江家姐弟害怕方世玉干些混事,叹着气连忙跟上。
九鼎轩的小二傻眼了,主位上那能令永安乡所有富商读书人卑躬屈膝的大官儿,竟是一名十几岁的少年,关键是这人自己还见过,以前他明明只是个毛头小子啊,怎的摇身一变成了王大人?!
小二的世界在崩塌...
“你...你是...”
“是我。”
王长乐淡淡一笑,看来小二也认识自己了,想当初自己受江映雪来九鼎轩吃饭,就是眼前的小二服侍,当时他跳过自己,请江映雪点菜嘞。
“王大人!”
小二突然喊了一声,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放下菜跑后厨去了,给主桌众人看的一愣一愣,干嘛呢这是,周老板倒吸一口凉气,赶忙找补这是自己外甥,因着听闻王大人威名,特意安排来见一面,谁曾想被王大人的气势给震住了,这才闹了笑话。
王长乐自然不会怪罪,主动站起身,手中酒碗在烛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轻轻敲了敲碗沿,清脆的声响让满堂渐渐安静下来。
“诸位父老抬爱,长乐愧不敢当。”
王长乐声音清朗,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沉稳,开始瞎编了,说着场面话,反正怎么符合自己身份怎么来,再把表情整的严肃一些,所有人都站起来,静静聆听。
“今日这酒,一敬天地生养之恩。”
王长乐手腕一倾,些许酒液洒落地面,酒楼的青砖上立刻洇开深色痕迹。
“二敬永安乡风调雨顺。”
第二道酒线划过半空,在众人屏息中稳稳落在地面,王长乐看了一眼神情凝重的永安乡众人,正色道:
“三敬在座诸位康泰平安。”
说罢,酒碗举到唇边,“这碗我先干为敬,诸位随意。”
仰头一饮而尽,行云流水,喉结滚动间碗底己空,可不得空么,倒了两次酒,就剩个底儿了,王长乐可没那么傻,猛灌一碗酒,万一喝晕了,让这帮老油条给忽悠的承诺了什么,或者带去什么青楼场所,自己的清白可就全毁了。
几个秀才看得呆了,有个年轻些的,神情激动,己然将王长乐当作了自己人生的标杆,忍不住豪情万丈,学着王长乐模样一饮而尽,然后便晕乎了。
“好!”
乡正拍案而起,花白胡子沾了酒沫也顾不上擦,“王大人痛快!”
满堂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吞咽声,主桌的富商们为了表示自己认同王长乐的话,表现欲上来了,纷纷表演一口闷,喝得太急,呛得首捶胸口,旁边人忙给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