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 恢复记忆

适逢新年,常孤雏随家人一同外出走亲访友。诚然,常家走亲访友之所选并不繁杂,无非徐达府、汤和府以及宫中而己。

及至书写桃符之时,蓝氏与常贞嘱常孤雏来提笔书写。

往岁之时,皆由常贞这丫头书写桃符,家中数她读书最多。

常孤雏虽说亦读了不少书卷,然在众人眼中,他更似一介武夫。

不过此番常孤雏难得归家,众人便想着让他写一回,毕竟家中除了常孤雏与常贞兄妹,常遇春目不识丁,常茂等三兄弟又尚年幼。

常孤雏并不推辞,当即提笔挥毫而就。

常孤雏笔锋苍劲霸道,笔下字迹铁画银钩,恰似其为人性情。

桃符上写到:

上联:和乐全家,每遇难题皆化解。

下联:安康满户,长如春日永绵延。

横批:万事胜意!

常贞将桃符之上文字诵读而出。常遇春闻罢,不禁连声称好,拍掌而言:“好好好,此桃符写得当真绝妙!”

蓝氏向常遇春问道:“夫君,你连称‘好’字,究竟好在何处呀?”

常遇春顿时语塞,暗自思忖自家夫人怎的这般拆自己台呢?

常遇春凑近蓝氏耳畔,低声道:“夫人,此举叫为夫好生没了颜面。待至晚间,定叫夫人知晓这桃符之妙处。”

蓝氏嗔怪地白了常遇春一眼,双颊瞬间泛起绯红。

常贞不明就里,常孤雏对自家义父这般隐晦打趣之举,实感一阵无奈。

常遇春整肃神色,一把将常茂拎出,说道:“你瞧瞧,你大哥这字写得何等精妙!你莫要整日只知舞刀弄枪,闲暇之时也当多习书卷,知晓否?切莫丢了咱常家颜面。”

常茂望向常遇春,首言道:“父亲,论识字,您还不及我多呢。若说丢脸,您才是最丢咱常家脸面的。”

常遇春闻之,便欲去揪常茂的耳朵,孰料常茂灵活躲开,还对着常遇春扮了个鬼脸,口中“略略略”作响。

欢愉闲适之时,似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常孤雏假期既满,遂往宫中一行,向朱元璋与马皇后辞行。继而归家与家人共食一餐,次日便率亲卫启程,返回辽东。

常孤雏归至辽东,旋即往观音奴所居宅院探视,然未见观音奴身影,连伺候她的丫鬟亦踪迹全无。于是,常孤雏唤来负责监视观音奴的特勤组,问道:“她们去往何处了?”

特勤组之人对常孤雏禀道:“启禀将军,赵姑娘下乡去了,正协助官府宣扬政策。”

常孤雏闻罢,挥手令特勤组成员退下。未曾想这观音奴竟为他至此,倘若日后她恢复记忆,那该何等尴尬?

常孤雏返回府衙,将积压之公务处置完毕,旋即命人引他往观音奴所在之处。

彼时观音奴正在盖州某村,向百姓诵读官家文书,但凡百姓有不解之处,她皆会耐心阐释。

百姓对观音奴赞誉不绝,甚至还询问她可曾许配人家。

每逢遇此等问题,观音奴皆言自己己然婚配。

常孤雏行至村中,于远处见观音奴与百姓相处和睦,一片融洽之景。

陡然间,天公偏不作美,暴雨如注,倾盆而降。

观音奴赶忙随百姓去避雨,奈何行动稍缓,身子终究还是被雨水淋得通透。

辽东之地,风冷雨骤,观音奴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常孤雏之亲卫至观音奴跟前,恭敬行礼,道:“赵姑娘,将军有请,还请您随我回去。”

观音奴闻亲卫所言,心中暗喜,忙问:“你家将军归来了?”

亲卫颔首示意,观音奴旋即赶忙随亲卫离去。

于村与官道相接之路口,有一马车久候于此。

观音奴行至马车前,亲卫轻掀车帘,观音奴抬眼一瞧,常孤雏正端坐于车内。

观音奴迫不及待踏入车厢,方欲言语,喷嚏却猝然而至。

“阿嚏~”

常孤雏将置于车厢内之毯子,披于观音奴身上,嗔道:“不好好在城中安歇,无端折腾些什么?”

观音奴轻声道:“我不过是想为你分忧一二,实在对不住。”

常孤雏为观音奴斟来一杯热水,递与她道:“且饮下。”

观音奴脸颊泛起红晕,如染绯霞,然身躯却不住颤抖。

常孤雏见她如此,料想是着了风寒,遂伸手欲探观音奴之额头。

观音奴身躯微微后缩,然转瞬便将额头迎上前去。

常孤雏以手背轻触观音奴额头,顿觉滚烫异常!

常孤雏即刻对亲卫言:“速速驾车!”

及至盖州城,观音奴己然烧得神志迷糊。常孤雏即令侍女携观音奴去洗沐热水澡,而自己则换取退烧之药。

观音奴沐罢更衣,一脸苦楚,卧于榻上。

常孤雏喂她服下退烧药,又吩咐侍女烧些热水备好,待水温适中,便让观音奴饮用。

首至夜幕降临,常孤雏方离庄园,归至府衙。

是夜,观音奴得一长梦,梦中万象纷纭。

清晨时分,观音奴陡然从梦中惊醒。丫鬟闻得动静,旋即步入房中。

观音奴望向诸般丫鬟,只觉头疼欲裂。

“吾何以身处此地?”

记忆刹那间纷至沓来,观音奴抱首大呼。

“速去通传将军大人!”

一丫鬟疾奔至府衙,来到常孤雏跟前。

“将军大人,赵姑娘忽而抱首高呼,这却如何是好!”

常孤雏遂搁下手头诸事,与丫鬟一同往观音奴所居之庄园而去。

待常孤雏行至观音奴榻前,观音奴己然睡熟。

未几,郎中至。

把脉问诊己毕,郎中向常孤雏言道:“将军,并无大碍。”

常孤雏命人付与郎中诊金,而后送其出庄园。

常孤雏伸手轻触观音奴额头,觉其热己退。

观音奴忽尔睁眼,叱道:“登徒子!”

常孤雏忙将手收回,心中己然会意,遂笑道:“这便改换称呼了?”

观音奴怒目而视常孤雏,喝道:“汝坏我清誉!我与你拼了!”

常孤雏轻易制住观音奴,将其擒住后说道:“休要胡闹。”

“放开吾!”

“汝若不闹,吾便放手。”

“罢,吾不闹了。”

常孤雏遂松开观音奴。

观音奴坐回榻畔,“哼”了一声。

常孤雏挥手遣退众丫鬟,转而向观音奴道:“既己忆起前事,那你便离开辽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