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身边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一个讨厌的声音传来:“这么巧,又见面了。”
岑煜。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倒是比平时多了几分正经。但那双眼睛里依旧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珠玲翻了个白眼:“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到哪都能遇到仇人。”她故意往旁边挪了挪,拉开距离。
“仇人?”岑煜笑了,眼角微微上扬,“你把我当成了仇人?”
“不然呢?”珠玲扭过头去,懒得理他。空气中飘来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莫名让人心烦。
岑煜冷笑一声,椅子往珠玲这边挪了挪。两人之间的距离又缩短了,珠玲能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
就在这时,小阑端着西瓜汁经过,一个趔趄,整杯果汁全泼在了珠玲身上。
“啊!”周围一片惊呼。
鲜红的果汁顺着裙子流下,在白色的布料上晕开。珠玲低头看着裙子上绽放的“桃花”,心里冷笑。
这哪是意外?分明是故意的。小阑那慌乱中带着得意的眼神,早就出卖了她。
“对不起对不起!”小阑连连道歉,手忙脚乱地拿纸巾擦拭,却越擦越糟。
“没事。”珠玲站起身,声音平静,“娘,咱们去楼上换套衣服。”
可等她们回到房间,更大的惊喜等着她们。
行李包被人翻得乱七八糟,衣服撒了一地,上面还泼了不知什么东西,花花绿绿的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像是某种化学制品。
“这这是谁干的?”柳灵荷气得眼睛发红,就要往外冲。她平日里温和的性子此刻全无,只剩下母亲的愤怒。
珠玲一把拉住她:“娘,别冲动,别闹大了。”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握着母亲的手却微微发抖。
她眼角瞥见楼梯口一闪而过的人影,默默关上了门。
这是连环计啊。
先是果汁,再是行李。
明天的花童裙子穿不成了,她自然也就当不成花童了。
真是好算计。
“这可怎么办?你明天打算穿啥?这些衣服就算洗了也干不了啊!”柳灵荷心疼地说,翻看着被毁的衣服。
珠玲耸耸肩:“没裙子就不当花童呗,又不是什么大事。”她的语气轻松,但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夜渐深,楼下还是热闹非凡。觥筹交错的声音渐渐变小,取而代之的是年轻人的笑闹声。
珠玲趴在窗台上,看着后花园里的灯光。月色朦胧,为整个花园蒙上一层薄纱。
玥瑶的闺蜜团像一群快活的小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们的笑声清脆悦耳,却让珠玲觉得刺耳。
珠玲的目光锁定在小阑身上。她穿着粉色的伴娘裙,在灯光下转圈,像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这个账,她记下了。
天蝎座的报复,从来不用等太久。
夜更深了,花园里的人渐渐散去。月光洒在空荡荡的花园里,显得格外寂静。
就在珠玲准备离开窗台时,一个身影悄悄溜进了花园。那人鬼鬼祟祟的样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紧接着,小阑像只翩翩蝶影般飞了出去。她的裙摆在月光下飘扬,像是一朵绽放的花。
“新郎不是不能见新娘吗?你怎么来了?”小阑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娇嗔。
珠玲差点从窗台摔下去。她死死抓住窗框,瞪大了眼睛。
这什么情况?
“我是来见你的。”男人的声音响起,低沉而暧昧。
二人躲入茂密的林子,枝叶晃动,画面限制级。月光下,两个身影纠缠在一起,暧昧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
珠玲瞪大了眼睛,心跳加速。
这可真是个大瓜。
新郎和新娘闺蜜?这戏码比她想象的还要精彩。
她轻手轻脚下楼,想去花园看个究竟。木质楼梯发出细微的响声,她屏住呼吸,生怕惊动了谁。
可还没到地方,就听见“咔嚓咔嚓”的快门声。闪光灯在黑暗中亮起,照亮了树丛中的一切。
紧接着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新郎仓皇逃窜,衣衫不整。小阑惊恐地朝回狂奔,高跟鞋踩在石子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珠玲赶紧躲进旁边的卫生间。心跳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响,她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
楼里顿时乱作一团。
“怎么回事?”箬花的声音最先传来,带着几分焦急。
“岑煜,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干什么?”有人问道。
“拍月亮啊,”岑煜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你看,月色多美。”
珠玲在卫生间里偷笑。她靠在墙上,感受着心跳渐渐平复。
这个岑煜,看来也不是完全讨厌嘛。
至少,他还知道及时灭火。
“都睡吧。”箬花不耐烦地揉了揉太阳穴,眼底闪过一丝疲惫,“天亮就得爬起来,别在这儿闹腾了。”
大厅里的灯光昏黄,映照着众人脸上心照不宣的笑意。人群三三两两地散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楼梯间。
珠玲故意落在最后,目光若有若无地追随着小阑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
三楼是岑煜和他母亲的房间,四楼则住着小阑和玥瑶。
小阑刚在三楼转角处停下脚步,岑煜妈的房门突然被拉开。门缝中透出的灯光如同一把利刃,照在小阑脸上。岑煜妈倚在门框上,眼神冰冷得仿佛能将人冻住。
小阑的身子明显颤了一下,随即加快脚步往楼上跑去。
珠玲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今天看到的种种细节。
床头柜上的闹钟滴答作响,仿佛在提醒她时间正一分一秒地流逝。珠玲闭上眼,却又很快睁开,眼底闪过一丝焦躁。
“这才刚开始呢。”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是一片羽毛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