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给永远不服输的苏律师
周聿琛整理了下西装袖口：
"听证会延期到十一月十五日，法考是十一月十二日。"
苏柠注意到他仍然没有抚平那些褶皱，男人的声音像大提琴一样缓缓奏鸣：
"你还有三十六天。"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背脊：
"足够了。"
周聿琛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走出两步，他又停下，没有回头："苏柠。"
"什么？"
"别熬太晚。"他的声音很轻，几乎像是自言自语，"黑眼圈不适合你。"
说完，他没等回应就大步离开，皮鞋敲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
苏柠站在原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手中紧攥着那张名片，已经平复下去的心跳再次紊乱。
她不知道的是，转过拐角的周聿琛同样停下了脚步，靠在冰冷的墙面上，深深吐出一口气。他抬手轻轻抚过袖口那些褶皱，眼神柔 软得不像话。
凌晨三点，苏柠的书房还亮着灯。
桌上摊开的《刑法学》被荧光笔画得五颜六色，旁边堆着《刑事诉讼法》《医疗事故鉴定标准》等专业书籍。
电脑屏幕上是一份正在起草的辩护词，光标在"无主观故意"几个字后不停闪烁。
魏如梅轻轻推门进来，放下一杯热牛奶：
"你爸要是知道你这么拼命，该心疼了。"
苏柠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距离老苏被带走已经一周，保释申请三次被拒。
今天见面时，曾经精神矍铄的苏教授憔悴得让她几乎认不出来，手腕上还带着拘留所手铐留下的淤青。
苏柠想起那时候老苏连台手术忙得不可开交，老妈给他送过饭，也许她知道什么自己没发现的线索：
"妈，老苏去年做过的那台垂体瘤手术，患者术后并发脑出血死亡的那个，你还有印象么？"
魏如梅点头：
"我记得是个退休老教师，家属当时很理解，还送过锦旗。怎么突然问这个？"
苏柠翻开笔记本记下这条信息。
霍谦歪曲的那起"医疗事故"，明明一台再普通不过的术后并发症，在他的操作下变成了老苏"故意杀人"的证据。
手机震动，惹得桌面也跟着发出嗡鸣，是何止发来消息：
"查到了！党骄死前在查霍谦的身世。有个惊人发现——霍谦根本不是厉家亲生儿子，真正的私生子和他一些信息根本对不上！"
“当年厉家长子意外被拐走，是薄家派人干的，为的就是把自家孩子送进去顶替。这事连周家都不知道！而你父亲苏教授，当年去妇产科帮忙处理一个新生儿神经功能障碍，发现孩子和薄家学血型记录不符，这事才被发现，而那个孩子……”
苏柠的笔啪嗒掉在地上，她的声音有些抖：
“是……霍谦？”
“对。”
一切都说得通了——霍谦对薄业的背叛，对厉家的利用，还有那份处心积虑要毁掉她父亲的执念。
可他为什么要把周家也一并牵连……难道？
党骄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秘密才被灭口。
"还有件事。"何止又发来一条，"我查了晨星事务所的记录，周聿琛他……并没取消你的挂名资格。你还能参加今年的律师考试。"
苏柠盯着这条消息，眼眶突然发热。
她正要和何止商量，看看临时找个事务所帮她报名，以他哥何睿的能力搬到这件事不难。
分手时她说得那么绝情，周聿琛却依然她摇摇头打断自己的思绪。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为了打赢老苏的官司，她必须全力以赴。
湖城图书馆附近的咖啡厅里，苏柠正埋头整理案卷材料。
距离律师资格考试还有不到一个月，她必须同时准备考试和父亲的辩护材料，每天睡眠不足四小时。
"这里有人吗？"
熟悉的嗓音让苏柠猛地抬头。
周聿琛站在桌前，白衬衫袖口黑色西装长裤，腰线紧窄结实。
他看起来比她记忆中更瘦了，下颌线锋利得像刀刻。
苏柠硬下心肠：
"有。"
却看到周聿琛已经拉开椅子坐下。
周聿琛开门见山，
"这几天复习的如何？"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刑事辩护和医疗事故鉴定是我的专长。"
苏柠握笔的手指收紧：
"还好，不过我暂时不需要你的帮助。"
"我知道。"周聿琛从公文包取出一沓资料推过来，"这是近五年医疗事故辩护的典型案例分析，还有刑诉法重点条文解读。"
苏柠没有接。
周聿琛也不勉强，只是将资料放在桌角，起身离开。
走出两步又回头："党骄的事，我在查。霍谦不会逍遥太久。"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苏柠终于伸手拿过那沓资料。
扉页上写着一行苍劲有力的字：
"正义可能会迟到，但不会缺席。——给永远不服输的苏律师"
一滴水珠落在纸面上，晕开了墨迹。
苏柠慌忙擦眼睛，却发现越擦越多。
与此同时，恒生集团总裁办公室，霍谦正听着手下的汇报。
"苏柠每天都在图书馆待到闭馆，周聿琛……似乎经常"偶遇"她。"
霍谦把玩着一枚精致的袖扣——这是他从党骄尸体上取来的纪念品。
"我们的苏医生还真是不死心啊。"他轻笑着打开抽屉，取出一份档案，"把这份"礼物"送给那位痛失父亲的患者家属。"
当天下午，苏柠在图书馆被一个满脸悲愤的中年男子拦住。
"你就是苏勤的女儿？"男子怒吼着举起一张照片，"我爸死在你爸手里，你还有脸在这里读书？！"
照片上是一张病床上毫无生气的男人脸庞，插满管子，半个露骨都没了，头皮凹陷下去，看着恐怖异常。
围观者越来越多，有人开始指指点点。
苏柠深吸一口气，站起身与男子平视：
"这位先生，您父亲的手术记录我看过。那不是医疗事故，更不是谋杀，是罕见的术后并发症。"
男子不依不饶，甚至扬起手想打苏柠：
"放屁！专家都鉴定是责任事故！"
苏柠连忙用手中的书挡在头上：
"那位"专家"是霍谦花钱请的。"
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我有证据证明您收到的鉴定报告被篡改过。如果您真想为妻子讨回公道，应该去找真正的凶手，你要是把我打坏了，那么害死你父亲的真凶就会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