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 43 章

    本届的大比进度之快,也是令人瞠目结舌。


    各大宗门上千名弟子的比试,不过短短一周,便到了后程。


    其中表现最为亮眼的便是万剑宗的弟子。


    他们一行人不知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路势如破竹,虽然整体而言比起天珩宗还是稍逊一筹,可作为宗门整体苗子和底蕴都不敌的宗门,万剑宗如今的成绩已然意味着一种胜出。


    一连几日,万剑宗的弟子路过他们之时都隐隐透出得意姿态。


    两宗门间的比分咬的很紧,剩下的两场比试分别是竺光赫和万剑宗的一位弟子,以及沈霜和袁莫。


    沈霜与袁莫的比试排到了最后一场。


    前些时日她已经将这段时间觉得有魔族迹象的名单都交给了竺光赫,与他对战那个弟子并非魔族,但他身边另个弟子与一位入魔者接触颇多,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这两日,沈霜还与竺光赫交流了对手的打法,此人之前一直修炼体术,后期才转而学剑,进步神速,又因着体术的基本功,有一身极扎实的气力。


    “别轻敌,此人虽然品阶较你低些,但身体素质很是优秀,你多注意。”


    不知为何,沈霜心中总有些不安的预感。


    这么多魔族细作齐聚宗门大比,必然不只是为了帮助魔族在此掠去几个修士、夺走几块金丹。


    各大宗门旗下最好的新生苗子几乎都汇聚于此,以魔族狼子野心,定然不会放过这等下手的下好时机。


    再加上——


    沈霜看了眼越尘疏的方向,对方自从来了此地后,情绪肉眼可见的阴沉不定,能引起对方这么大波动的,除了魔族外,还剩下玄阴族……


    虽然现如今的剧情应该已经距离原著信马由缰几百里了,但她仍旧清楚记得那场称得上单方面屠戮的大战。


    竺光赫对此似乎全无担忧。


    他眸光闪了闪,随即笑着安抚,“没事,不必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好。”


    第二日,竺光赫和对方弟子站在擂台上之时,台下围满了天珩宗和万剑宗的弟子。


    在高阶弟子的比试中,这算是天珩宗和万剑宗第一次正面对上,各方人马都万分关注这场老牌宗门与新势的比试结果。


    权力地位的过渡,或者说抢夺,就无声无息地藏在这一场场比试之中。


    擂台上。


    竺光赫对面的男子拔剑出鞘,挂起一抹邪笑道:“小子,让我见识见识你们天珩宗的实力。”


    他脸上蜿蜒着一道剑疤,横亘在鼻梁与左眼之上,此刻被笑容牵动,像是一条长虫爬行。


    竺光赫只是笑笑,手中利剑迅速挽成一个漂亮的剑花,疾风骤雨般落下,刀疤男也旋即甩出重剑。


    虽然两人的剑招有来有往,但万剑宗那位刀疤弟子力量明显比竺光赫强上不少,且使得是重剑,百余斤的剑使得虎虎生风,砸在地面便落下一个深坑,看得台下众人不禁屏住呼吸。


    宋竹月紧张地挽住沈霜的手臂,“师姐,我怎么觉得……”


    不是她不往好处想,只是看台上情势,竺师兄的动作速度已然放慢,但对方的力气仿佛永不竭尽的泉水,甚至越发凶猛,师兄颓势越发明显。


    沈霜看着台上两人,眉心蹙了蹙。


    竺光赫一时不备,已然退到了擂台边缘,准备撤退之时,刀疤男握剑重重劈下——


    星星血光落下。


    “竺师兄!”


    天珩宗的弟子悉数站起,就连正前方的长老们也神色凝重。


    ——竟是败了,还败得如此惨烈。


    竺光赫重伤被抬回,台上的刀疤弟子举起重剑,展现自己虬结的肌肉,台下的万剑宗弟子欢呼成一片。与之相反的,天珩宗弟子寂静无声,气氛静止地像落入寒潭。


    回到房中,沈霜点燃烛火。


    几页柔韧的牛皮纸上写着一串串名字,都是他们进行观察时发现有所异常的弟子。


    其上并没有记录着竺光赫那位对手,也没有记录天珩宗任何一位弟子的名字。


    除了越尘疏外,这次来的一批人都是宗门已经相处许久的同门,彼此知根知底,没有一人展露过化魔的迹象。


    如果那个人不打算化魔呢?


    如果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没有与魔族订下任何契约,又有足够的实力抵抗魔族的侵染,进而保持凡人身份的弟子。


    这种人,她还能分辨的出来吗?


    她眸中不带温度,静静凝望着这些名字,随即将其收回储物戒中。


    ‘笃笃——’两声轻叩传来。


    沈霜起身开门。


    人偶般精致的少年站在门外——果然,这个点来她房间的,也只有越尘疏了。


    见她开门,对方动作自然地进入,坐在一旁的春凳上。


    “天太黑了,我害怕。”少年理不直气也壮道。


    沈霜默了默,闩好房门,“……想来便来,不用找这么拙劣的借口。”


    一双琉璃似的眼睛跟随着她,像是狸猫紧盯着晃动的光影。


    “会紧张吗?师姐。”


    少年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凳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听说袁莫品阶比你高些。”


    沈霜怔了一瞬。


    品阶有差距本就是常事,她之前也遇过一些。


    修士中一直有实力高一阶便能碾压的观念,因为每每突破一个境界,对应的不是实力的一点提升,而是由灵脉为始的全然拓展,从根基上超出一截。


    但越尘疏进入宗门后,基本只见过她与品阶更低的人对战。


    “担心我像竺光赫一样输掉?”她问。


    “担心你死在台上,”少年顿了顿,“毕竟你刚占过我便宜,我不想那么快就变成鳏夫。”


    沈霜笑了。


    修士就算真死在台上也不算什么奇事,就算实力再强的人也无法保证自己能毫发无损,更有甚者比试过程中突然进阶,结果没扛过雷劫被硬生生电死的都有。


    遇到苍酒的时候对方没担心,现如今一个比试,却是放心不下了。


    “我会尽力的——为了不让你变鳏夫。”她笑道。


    越尘疏耳尖腾地红了,“厚脸皮。”分明刚才是他先开的玩笑,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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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沈霜反撩一句便毫无还手之力。


    沈霜眉毛扬了下,发现了逗越尘疏的乐趣。


    说完那句后,越尘疏便不再言语了,只是目光格外专注地停留在她身上,像看一颗转瞬即逝地星光一般。


    沈霜被这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怎么这么看我?”


    少年目光深深地又看了她片刻,随即起身。


    “……没什么。”


    他大步流星,却又在推门的瞬间停留。


    少年的身形落在月光里,影子像不会说话的小动物,依恋地贴在沈霜脚边。


    忽地,少年转身回来,强硬地打开沈霜的手心,将一套东西塞给她。


    她定睛一看,是套护体软甲。


    柔韧的□□丝被织成软甲,细细密密的包裹着每一寸,其上还有不知名的文字,应该是防护阵法的纹样,触感却极为柔软。


    沈霜:“这是?”


    “比试记得穿上。”


    越尘疏撂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徒留一头雾水的她站在原地。


    *


    第二日,待沈霜吃完早食上场时,面对的是比昨日更加黑压压一片的人群。


    因着昨日的事情,各个宗门的弟子对今日的比试更加关注,更有甚者直接开起了赌局。


    袁莫还是顶着那副厚重的刘海,只是今日的他面上带着诡异的笑,藏在头发后的双眼似蜥蜴一般,将她从头打量到尾,像看什么将死之人。


    沈霜也在观察着对方——


    系统的沉默绝不会是偶然,对方在原著中的戏份不会少,但是这些戏份会在今日发生吗?


    【我真的很好奇呢。】她对识海中的系统道。


    系统则一改往日的话唠,沉默着装死,反倒更加让她对面前之人感兴趣。


    台上对峙的同时,台下的窃窃私语也没有停歇:


    “沈霜从小金枝玉叶养着,之前不知多少人护着,真碰上袁莫肯定就打老实了,支持袁莫!”


    “也不能这么肯定吧,谁知道沈霜这次来带了多少法器,指不准保命符就带了一箩筐呢哈哈哈哈。”


    “再多法器也没用啊,这种擂台限制的,只有剑能派上用场,自求多福吧她。”


    “反正我还是站沈霜,昨天竺光赫输那帮子长老脸都黑了,她就算死台上也得赢了,不然多丢脸。”


    伴随开战的锣鼓声响起,沈霜立刻感受到对面传来的强大威压,狂潮一般席卷而来,包裹着浓浓的杀意。


    确实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沈霜也瞬间放出威压,两股无形的强劲力量在空中对抗,卷起周遭的野草乱石在风中狂舞。


    不愧是他俩!


    台下众人眼睛都亮了,迅速施展自己的保护结界,然后伸长脖子看台上,不舍得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寸寸寒霜自霜寒剑的剑尖开始凝结,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低了几度,沈霜挥剑而过,数千冰棱好似炸开的烟花般甩出,形成一个个小冰刺刺向对方。


    袁莫也毫不手软,黑色的剑像张开嘴的毒蛇,黑色的剑气好似毒气,狠狠蜿蜒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