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 45 章

    突然间,一股强大的威压犹如海潮般压下。沈霜也以灵力结成结界,将犹如实质的黑色灵力拦于身外。


    袁莫的威压不同于他人,许是因为手上的性命太多,连带着灵气都隐隐有股嗜血的煞气。


    在两人灵力的对冲之下,连周遭的巨树都隐隐松动,像要飞天而起。


    袁莫握了下剑柄,他这把古朴无华的剑突然展现出某种奇异的光彩,剑刃旁冒出些毒牙般的小刺,在日光下泛着不详的意味。


    “我会让你死的体面些。”


    沈霜轻笑,“你多虑了。”


    她足尖轻点,踏上一旁的桩台,再借力飞跃而下,手中的剑破空而出,闪烁刺眼寒芒。


    在即将触及袁莫颈间前,霜寒剑被袁莫以二指夹住,他冲沈霜挑了挑眉,对这种直来直去的杀招颇为不屑。


    孰料,下一刻指间的霜寒剑却骤然转向,控着他的手转向面中。


    袁莫反应了一下,还是轻松拦下,“雕虫小技。”


    他抬掌起势,一股巨大的力推来,裹挟着沈霜不断后退,直至到擂台边缘,袁莫狞笑着将剑横亘在沈霜脖子上,“这么废?”


    沈霜不语,只是迅速侧身躲过,换到另一个方位,袁莫锲而不舍地跟上,剑影翻飞。


    两人几乎是在台上开始了追逐的战争,袁莫的剑招极为狠厉,沈霜擦肩而过的每个地方,都会留下深刻的剑痕。


    沈霜一个躲闪不及,那把黑剑立刻在沈霜的手臂处留下一道剑上,深可剑骨。


    那黑色的剑气的腐蚀效果极强,那道伤口瞬间开始恶化,像是墨滴落入水中,瞬间蔓延成大片的伤口,连带着沈霜的整条手臂都麻木起来。


    “师姐!”眼看着沈霜左手手臂开始滴答淌血,宋竹月攥紧手心,呼吸急促起来。


    越尘疏脸上阴云密布,盯着台上的袁莫,眼里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


    沈霜偏头看了眼手臂处的伤口,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继续着躲避战。


    她看了看袁莫身后的几个点位,已经留好了相应的痕迹。


    嗯,手臂受伤也称得上划算。


    袁莫看了眼剑身上的血渍,“我没兴趣陪你玩什么猫捉老鼠的游戏了。”


    他似笑非笑,对沈霜道:“你不是罪魁祸首,但不好意思,谁让你生在了这个一个满是罪恶的宗门呢?”


    “废话真多。”沈霜道。


    袁莫脸色阴沉了一瞬,随即又笑了起来。


    没必要跟死人计较了。


    况且沈霜死在他手下,也算是死得其所吧。


    袁莫阴沉的眸子闪出兴奋,映着其中火光点点。


    自他踏上那个斗兽场开始的第一日,他就在幻想着今天——亲手手刃这群将他生活毁掉、害他落入地狱之人。


    沈霜只是一个开始,他要灭掉的是整个天珩宗,无论男女老少、善恶几何。


    他对沈霜并没有直接的怨恨,只是单纯的憎恶,但是杀掉沈霜这个天珩宗视作珍宝爱护的家伙,天珩宗那群道貌岸然的东西必然会痛苦到无以复加。


    光是想想这件事,就已经让他愉悦了。


    他停住脚步,站定握剑,将浑身灵力注入黑剑之中,凌空而起,朝沈霜的头顶劈去——


    黑色剑气犹如乌云凌空地压在沈霜头顶之时,沈霜蓦地轻笑,霜寒剑在空中轻巧地点了几下,宛如蛛网般的剑阵铺天盖地将袁莫盖住。


    什么?!


    袁莫瞳孔微缩,想要闪身避开之时,却发现已经毫无退路,霜寒剑的诸多剑影密密麻麻,将他困于其中。


    袁莫突然反应过来,“你刚才躲闪的时候是在布阵!”


    “不然?”沈霜反问。


    她像一把刚揭开蒙尘的利刃,狠狠地划开对方自以为天罗地网的杀阵,锋利地插入薄弱中央。


    冰寒的剑刃抵着袁莫的咽喉,将他逼到擂台边缘。


    台下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掉了下巴:


    “不是吧,沈霜这反应够快的,居然能趁这么短的时间布下幻影阵。”


    “啧,不愧是沈霜啊,袁莫实力虽强,对阵的经验肯定还是不如沈霜。”


    “呵呵,你们未免也太看得起沈霜,还没到结束呢,袁莫肯定还有杀招。”


    ……


    台上。


    沈霜问:“是你自己下去,还是我把你推下去?”


    袁莫哼了一声气,抬眉冷笑,“你不会以为这么轻易就能打败我吧。”


    他的瞳仁开始变得又长又细,仿佛某种蛇类,袁莫口中念念有词,不像是惯常用的言语,台下的越尘疏听到,却立刻变了脸色。


    不远处的长老也注意到了台上出现的变故,本还有说有笑的一群长老,识海捕捉到这只言片语的异族声音时,神色也顿时凝重起来。


    “不对!”


    天珩宗的一位长老猛然起身,他当年亲眼见过玄阴族灭族的场景,对他们族人当时死前的诅咒印象极为深刻,“台上这人念的是恶咒词!”


    恶咒词是玄阴族独有的一种诅咒术,一般是用自己的性命与邪神做交换,念出的咒词将会被邪神所听到,并根据交换之人的信念和信物来满足他们他们的愿望。


    长老回想起那个血色的黄昏,当时成千上百的玄阴族人头颅滚地、身体破碎,像一群破布娃娃一样散落在地。


    玄阴族那位圣女坐在粗粝的地面,身上的白色衣裙也被族人的鲜血所染红。


    她眼中恨意汹涌,赤红着眼眶开始念出一串鬼气森森的异族语言,在场众人无不感觉到周身散发的一股凉意,忍着胆寒也要上去杀了此人。


    在那位圣女身陨之前,她突然笑出了声,山茶花一样的容颜上展露出明媚的笑意。


    “我祝福你们——祝你们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你们的子子孙孙,永无安宁之日,你们会活着,活在永恒的苦痛和恐惧之中。”


    说完这段话后,她畅快地大笑起来。


    在剑尖穿透她胸膛前,一股未知的力量突然收走了她的生命,那位圣女静坐着、带着笑意,就那么停滞了呼吸。


    他们彼时才得知,邪神提前收走了此人的性命,便是答应了此人的条件。


    参加了那场屠杀的人回到宗门后便再无一场安眠,守着这个尘封的秘密,只当做一场噩梦。


    现如今居然再次听到这诡异的声音,长老只觉得从头皮到尾椎骨都在发麻。


    “杀了他!沈霜,现在就杀了他!他是玄阴族的余孽!”


    长老目呲欲裂,指着台上的袁莫,手指却止不住颤抖。


    沈霜垂下眼,俯视着身下的袁莫,“你是玄阴族人?”


    “是啊!但不只是我。”


    袁莫放肆地笑,贴近沈霜,报复一般轻声耳语,“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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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亲爱的小师弟越尘疏,他也是玄阴族人。”


    “不,他血统更不纯些。”


    他发帘散开,露出其下极为锐利的眉眼,与沈霜对视。


    “他是玄阴族和魔族的结晶,一个被女人所困的废物哈哈哈哈哈!”


    袁莫笑得几乎失声,沈霜分明将剑抵进了他心口处,却迟迟推不进,像是变成了石壁一样,坚硬到无法破开。


    ——这是已经被取走性命的象征。


    袁莫松开剑,扯着她的衣领,似蛇的双眼盯着她,“你以为自己身边日夜陪着的恋人是什么好东西吗?”


    “一个杂种,接近你本就是抱着复仇的目的,他会割破你的喉咙,杀掉你的族人,你终究会被他背叛,并且被毁掉整个宗门。”


    “好期待这一天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天珩宗的人都会受尽无尽痛苦后灭亡。”


    沈霜冷漠地看着他,“疯子。”


    “我疯?”袁莫笑着摇头,“你不会真以为越尘疏对你一片真心、不舍得对你下手吧?”


    生命一点点流逝,他气若游丝,但语气无比畅快,“你要不要猜一猜,自己刚才为何会突然晕眩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这番话后,袁莫突然暴起,用尽全身的气力,从擂台飞跃而起,直接翻身上到长老们身在的高台之上。


    黑色的长剑从刚才那位天珩宗长老的面中贯穿而出,带出猩红与灰白的痕迹。


    袁莫跪倒在地,语气癫狂,“我想起来了,我还记得你这张脸呢,老东西。”


    那年他抱紧双膝,藏身在那个灰色的小坟包之中,当年来了太多人,也死了太多人,他几乎都要记不清这群刽子手的长相了。


    要不是这个老东西自己蹦出来,他几乎都快忘了。


    当年天珩宗去的那群人,他们分明彼此问过对方,为何一定要对玄阴族赶尽杀绝,这样是否会有些狠毒,就是这个老东西,用如出一辙的语气,喊着‘杀了他们’。


    自此,血雨落下,他的族人、朋友,通通在那场屠杀中殒命。


    “也不算……全无所得。”袁莫脱力地躺在地面,望着悬在空中的那一轮圆日,轻轻地笑着,闭上了眼。


    万剑宗的袁莫是玄阴族,他死了,还杀死了一个天珩宗的长老。


    这一系列事情都发生得太快,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已经转瞬间结束。


    台下众人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不是……这都什么情况?”全场鸦雀无声许久,一位弟子才颤悠悠地发出疑问。


    台上台下乱作一团。


    一群人还在探着长老的鼻息,不敢相信这么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经会被一个新人轻易斩杀;万剑宗的人则望着袁莫的尸身,想靠近却又退回。


    人声鼎沸中,沈霜与越尘疏遥遥相望。


    越尘疏眼中的神色有些复杂,望着她不发一言,沈霜将霜寒剑收回剑鞘,脑中袁莫的那些话还在回响,鬼魂一样萦绕在她耳边。


    会是越尘疏做的吗?


    想起那件对方前一晚来到她房中的神情,和那件莫名其妙的护体软甲,沈霜思绪复杂。


    “师姐!你手臂还好吗?快敷点药。”宋竹月小跑着到她身前,关切着将药剂递到她手边。


    沈霜顿了顿,还是收回视线,“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