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wendolyne 作品

暴风雨前的宁静

暴风雨前的宁静

抓到温彦正在非法娱乐场所的时候祁宁正在去和祁照见面的路上。

这个消息连同温彦私自挪用画室财产的消息在同一时间被他发到了网上。

里面细数了这些年温彦的所作所为,把重点聚焦在温彦和祁双杰的关系上,抖落出不少事情。

祁照坐在咖啡馆里面,几日不见沧桑许多,黑眼圈快要掉到地上去,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有睡好了。

看到祁宁,他神秘兮兮地拿出一个文件夹:“我知道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但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薄薄的一份文件,里面是他妈妈当年留下来又被拍卖出去的画作。

当时抄袭的事情被顶到风口浪尖上,他妈妈强制把他送出国,等他回来的时候这些画已经被低价卖出去了,不知所踪。

而这份文件上面,买家却是一个人——温彦。

祁照开口:“在水塔待了这么久,我就只找到这些,当初我爸拿了大妈的画,是温彦劝他低价转出去,并且帮他找了买家,其实买家就是温彦,他用假身份在我爸那里把画买了,然后再高价卖出去,我爸还不知道这件事。”

网上的事情吵得沸沸扬扬,祁双杰在这个时候哑了声,让温彦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祁照继续说:“我是我爸的儿子,但我也是大妈的徒弟,要把人拉下水就得把他按到泥潭里面去让他再也出不来,哥,你懂吗?”

他们俩年纪相差不大,小的时候总吵架,祁照不服从祁宁的管教,祁宁干坏事总拖上祁照一起背锅,祁照嘴笨,挨罚了不会辩解,能被他气哭。

祁照揉了一把自己凌乱的头发:“虽然你听不听得懂,但反正我得把这个发给我爸了,这事儿你别管,我就是通知你一声,不然他还得被温彦骗得团团转。”

“发吧。”祁宁把文件还给他,“我今天下午得的消息,温彦拿着水塔的公·款去赌博被抓了,现在水塔估计已经被查封了”

祁照一笑:“懂了,我还真以为你什么都不记得了,白操心了,这两天我爸妈估计得找你发疯,能躲就找个地方躲一下。”

那夫妇俩的为人处事祁宁再了解不过,说道:“知道了,谢谢你我妈没白对你好。”

当天下午,祁照添的这把火成功烧到了祁双杰那里,当天晚上祁双杰就曝光了温彦做过的所有事情,骗财骗色夺走遗产,有一件算一件,并且表示自己是被这个人面兽心的人给蒙蔽了。

除了这些,还有之前被他压榨过后又被收录到kara的小画家也纷纷站出来,曝光了他的真面目。

网络上的评论呈现一边倒的趋势,他几乎没有翻身的可能。

祁照说得不错,从这件事发生过之后,联系祁宁的人就变得非常多,除了祁双杰和温彦,还有一些想要采访他媒体朋友。

祁宁一一拒绝,电话竟然打到了闻江那里。

两口子哭哭闹闹,核心就是要见祁宁一面。

闻江听得烦了,直接把手机按了静音,凑到祁宁旁边:“叫上朋友出去玩儿吗?”

“去哪里?”

闻江开口:“你自己想,回来后去医院做检查,把所有事情解决一下安心覆健。”

言外之意,等玩回来他就要摊牌了。

祁宁点头:“我问问他们。”

顾子期是研究生在读,最近在完成毕业之前的最重要的一幅画,每天不是泡在画室里就是在学校,绘画陷入瓶颈期,每天在网上发疯。

祁宁一问他就回了语音过来【玩,玩个天昏地暗,去哪里,你老公是不是有岛?】

对於闻江有岛这件事祁宁以前就知道,还去过,顾子期说话的声音不算小,周边估计有别人,一个女生颇为兴奋:“有岛的画是不是有船啊,我们能不能去船上画画,采采风积累一下灵感。这是哪个土豪朋友,求求了,求求了。”

闻江就在旁边,听对面几个人求了半天,忍俊不禁:“要来的都报个名字,全安排。”

一个电话在欢呼声中结束。

顾子期的同学在电话里面说得欢,等到真的要报名的去的时候却只有三个人,再加上闻江的两个朋友,这趟行程的人数不算的。

比较意外的是顾子期把祁照也叫上了,平时这两人在画室里面势同水火,乍一看站在一起还挺和谐,当然如果祁照不翻白眼就更和谐了。

闻江的游艇容量可达几百人,他们这里上上下下加起来也不过十个人。

毕竟还是学生,没有见过这种阵仗,顾子期有些怯场:“万一我不小心不上面的东西弄坏了,会不会直接被扔进海里喂鲨鱼。”

“会的,还会把你脱光,让你颜面扫地。”

熟悉的声音让祁宁一笑:“医生你就别吓他了。”

张恒相来不着调,笑道:“实话实说而已,我反正做得出来,托你的福还能放两天假。”

顾子期见他说话没架子,凑上来:“大家都托他的福,那个大美女怎么冷着脸?”

他指的是李月落,张恒开口:“女朋友因为工作来不了,生气呢,我们先上船。”

顾子期看到李月落的时候还以为看到了自己的灵感缪斯,被这句女朋友吓到了,赶忙问祁宁:“我要是拜托她给我当一会儿会儿人体模特她会不会杀了我?”

李月落杀不杀他祁宁不知道,但是他觉得如果眼神能杀人,顾子期估计已经被祁照杀了千万遍了。

船缓缓开动,离开岸边,带起在海边翺翔的一片海鸥,荡漾着的波浪闪着鳞鳞的光,一切美得像一幅画一样。

甲板很大,学生和学生一起,闻江的朋友们一起,自己做自己的事情,没有强迫成为一个整体。

祁宁跟着顾子期的同学一起在海边拿着画板采风。

同一片海在不同人的画笔之下呈现出不一样的风光。

时间就这么缓慢地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祁宁听到张恒的感叹:“在名利场呆久了,好久没有看到这么纯洁的画面了。”

“那是你眼瞎。”李月落穿着高腰牛仔裤,露出一双大长腿,手中的鸡尾酒泛起好看的颜色,“可惜我宝贝出差去了,她也可会画画。”

张恒无语地笑:“跟谁不会画画一样?同学们谁来给我画一个,按照市场价的一百倍给钱。”

此话一出顾子期的手已经举起来了:“我我我,保证给你画得英姿飒爽仪表堂堂。”

他这话刚说完,手就被在一旁的祁照拉下去了:“洗笔。”

顾子期愤愤道:“笔什么时候不能洗,非得现在洗,那可是一百倍。”

“你看我干什么?瞪我有用吗,祖宗,你真的是我祖宗。”

张恒也被逗笑了,朝祁宁道:“你这俩朋友也挺有意思。”

祁宁道:“一百倍太多了,我给你画吧,不要钱。”

张恒赶忙摆手:“别了,我不想被某人用视线射杀。”

医生口中的某人此时正和另一个朋友在一旁海钓,眼睛望着外面的海,偶尔回往祁宁他们的方向看一眼。

他们那边的动静闹的大,这边也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朋友朝闻江开口:“怎么想的,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过?”

闻江没什么反应:“先放松,回去带他去看医生告诉他一切。”

朋友也挺诧异:“如果他接受不了?”

闻江这次把眼睛闭上了:“到时候他想搬出去的话我住处已经在给他装了,搬回来只是时间问题。”

听着他这么笃定,朋友笑着摇摇头:“得,情圣,不过你是不是先把月落的事情处理一下,今天一起出海,媒体不知道该怎么报道。”

媒体捕风捉影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闻江并不想因为这种事情疏远朋友,他和李月落的事情出来一次公司官网解释一次,网友再不相信就是网友的问题了。

闻江道:“没事,小李子准备公开取向了。”

他们几个之中,要真的说吃过苦只有李月落吃过苦,为了和女朋友在一起和家里人脱离关系,跟着女朋友出国,在国外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也没有放弃。

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开了几个画室,也算是干出来一番成就,是时候公开了。

朋友笑叹:“挺好,我当时还不信那死丫头这么有气魄。”

死丫头三个字一落下来,李月落已经过来了,朝着他的背就是一巴掌:“别以为说老娘坏话老娘不知道。”

“好的娘娘,我错了我错了。”

到晚上,吹着海风,吃今天吊上来的海鱼。

日落时分,天空连带着大海都是绯红色,海风带来咸湿的味道,李月落带了几张唱片机过来,放着不知名的外语歌。

这歌曲缓慢,伴随着海风飘进人的心里。

她就这么慢慢地迎着海风跳起舞来,头发散开飘扬,舞姿轻盈,像是下一刻就要跳入海中,彰显着蓬勃的生命力。

这幅画面带动了其他人,由顾子期带头邀请自己的舞伴,在甲板上缓缓舞动起来。

会跳舞的就只有李月落一个,其他的基本上都是群魔乱舞,可氛围却出奇地好。

祁宁看着眼前这一切,第一次生出一种想把眼前的画面画下来的强烈情感。

他没有办法站起来,怕挡道别人,默默往后退到一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泛起一阵酸涩——其实他也想站起来的,走路,奔跑,跳舞,全都是水中月,看似很容易,但可能永远都触碰不到了。

“难过了?”

闻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旁边,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耳垂:“手给我,来教你跳舞。”

在人群的背面,轮椅脱离原本的状态,在原地旋转着,闻江非常小心地引导着他前进后退。

皮鞋和轮椅,本不该出现的一起的东西莫名地和谐。

在舞曲的最后,闻江抱起了他,像哄孩子似的抱着,轻轻摇晃,哼着舞舞曲的旋律。

月亮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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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首舞下来,所有人都很放松,祁照黑着脸把自己的手从顾子期手里抽出来:“跳的什么,踩我好多脚,去一下厕所。”

顾子期也觉得莫名其妙:“我是看根本没有人邀请你才邀请你的好吧。”

祁照哪会听他说这么多,径直走了。

他就是个路痴,虽然已经去过几趟厕所了,但是还是不知道往哪里走,走着走着就走到甲板后面,随后便楞住了。

在月光下,祁宁环住对方的脖子,几乎快吻上去了。

上一次他以为闻江是在骗祁宁,怒不可遏差点在祁宁面前揭发了真相,现在看来,比起被骗,更像是祁宁在依赖对方。

夜色中,闻江睁开眼睛,看了祁照一眼,抱起祁宁往房间里面走,祁照只要开口就等打断这场霓旋,但他最终也没有开口,看着两人消失在甲板的尽头。

上完厕所,所有人都已经回房间了,只有顾子期还在原地等着祁照回来

夜里温度降下来,不适合在甲板上待着,顾子期冷得哆嗦,终於把人给等回来了:“你干什么去了,去这么久。”

祁照失魂落魄,还没有从刚才的打击里面缓冲出来,突然开口:“你说和男人接吻是什么感觉?”

顾子期在一瞬间捂住了嘴:“你在想什么,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好吧。”

祁照也反应过来了:“你有病啊,就问问,反应这么大干什么,不会是你对我早有预谋吧?”

顾子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倒打一耙?好好好,打一架,今天必须打一架。”

“打,谁怕你!”

——

甲板上吵闹,房间里面却很安静。

刚才在甲板上的时候不觉得,现在进来了之后祁宁才察觉到冷,闻江把他所有的衣服找出来扔给他:“先去洗澡,洗完出来吃个感冒灵。”

刚才跳舞的时候闻江的身上也是凉的,祁宁道:“浴室只够一个人洗吧?”

闻江用衣服盖住他的脸,把他推进浴室:“你想几个人一起洗?”

洗完澡是晚上七点半,时间还早,闻江进去洗澡,祁宁拿起在窗户边准备的画具画画,画的就是不久之前所有人在甲板上面跳舞的画面。

这张画里他藏有私心,在被挡住的甲板后面多画了两个抱在一起旋转的背影。

模糊处理的人影下每个人的姿态都是放松的,而他选择的色彩则是和实际不一样,用蓝粉色混合的色调画出许多光影,昭示出当下的心境。

一望无际的大海被镀上月光,在这种环境之下画画是一种享受。

闻江洗完澡出来,坐在窗边擦头发,穿着浴袍,水滴顺着紧实的肌肉往下滑。

祁宁微微移动了一下画框,对准闻江,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你能把衣服脱了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