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
怀疑对象是个死人。
一时之间，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警员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沈默，问道：“怎么回事，这个人有什么问题？”
张恒才回过神：“不是什么问题，是他说的这个人，几个月之前就去世了。”
警察也惊讶，看着祁宁：“......您确定是这个人吗？”
祁宁回忆起那近乎空白的一天一夜，激动起来：“就是他，我知道是他。”
闻江抓住他的手：“冷静一点，你确定看到他了吗？”
祁宁稍微镇定了一点：“不清楚，但是那个人说话的口吻还有做的事情都像他，他会不会没死？”
警察也被这场面弄得昏了头：“看祁先生的情况不太好，闻总先跟我出去了解一下情况？”
祁宁这时候想起来在掉在屋子里面的那支笔，抓住闻江的衣摆：“我好像用笔刺了他一下，上面可能有残存的血迹，看能不能测个dna。”
警官记下他的话，和闻江一起出去了。
护士给他处理手上还在流血的针孔，张恒站在原地：“我从闻江那里听说了，你没有失忆对吧？你们俩这爱情也挺坎坷，到底为什么啊？”
祁宁自己都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闻江那个时候把他推给闻顾，现在又表现出完全不知情的样子，为什么闻顾死了他还得跟闻家人有关系。
祁宁没回答这个问题，问他：“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张恒道：“你身上没什么伤，退烧了就能出去，不过得做个精神检查什么的。”
“我自己也觉得我不正常，可能这辈子都正常不了了。”
张恒哪是这个意思：“把你救出来的时候你状态不对，很像ptsd的反应，你是不是以前也遇到过一样的事情？”
那些记忆祁宁实在不想回忆，也知道张恒是为他好，笑容苦涩：“医生，我不想说，能不能不要问了。”
闻江也问完话回来了，一言不发地进来，刚好听到了刚才的对话。
张恒一见正主来了，让位：“行了不想说就不说，你们两个聊，我就先走了。”
张恒走后两人也没有说话，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旁边。
医院顶灯很柔和不刺眼，祁宁就这么盯着灯看，把颤抖的手藏在被子里面，都不敢去看他的脸。
一只手横过来，捏住他的下巴：“抖什么？害怕我？还是又把我当成了谁？”
从某种程度来说闻江说的话是真的。
祁宁深吸一口气，放柔语气：“前段时间是我利用了你我给你道歉，你想怎么样都行我会赎罪的，除此之外没别的了，你看我现在的样子我也没别的给你了。”
“好啊，我放你走。”下巴上的力度骤然收紧，“你期待听到这样的回答是不是？几个星期前我问过你，你自己跟我走的。”
“每天假装失忆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恶心得想吐？”
崩塌的信任撕裂成碎块，祁宁勉强稳住声音：“不是这样，你别这样，我害怕。”
闻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害怕，我才害怕，这两天我反覆想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可悲吗？我做什么了，我不无辜？”
病房外面传来敲门声。
闻江站起来，整理好衣服：“不是要赎罪吗，继续待在我身边，等我腻了你就可以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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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之后的第三天晚上，祁宁回到了落衫别墅，别墅外面的雪都已经化了，冒出些新芽。
李叔去医院接的他，全程沈默，那天之后闻江再也没有去过医院。
屋子里面空荡荡的，祁宁问李叔：“闻江这几天都没有回来吗？”
李叔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了：“你说你们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祁宁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他们真的很不适合在一起。
从家里的窗户往外面看，能看到门口和院子里面的保镖，各处还都装了监控，李叔也看到了，解释道：“现在还没有抓到绑架你的人，这些都是防止你再出意外。”
上次他说用笔刺伤了一个人，警方找到了那支笔在上面提取dna，dna检测出那就是温彦，完全排除闻顾的可能性。
冷静这么多天他也反应过来了，就算和闻顾做了一样的事情也不一定就是闻顾本人，或许是有人模仿闻顾想让他发疯。
如果是这样，祁双杰和闻家都逃不了干系。
但是他也想不出会有谁这么清楚他和闻顾发生的事情。
客厅里面还挂着闻江那两幅蹩脚的画作，好像是前段时间的和谐都是做梦。
以前被闻顾关起来的时候闻顾为了他爱闻江而发疯，现在和闻江在一起，闻江又因为他无法忘记那段记忆而被折磨，现在这个局面，不知道闻顾满意了没有。
“先吃晚饭吧，吃完休息一下。”
李叔的声音让祁宁回神，祁宁收回视线跟着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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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李叔看到祁宁进入房间才拿出手机打电话：“已经吃过饭了，吃得不多，不怎么说话。”
电话对面的闻江回覆：“吃了就行，辛苦了，晚上多观察一下情况。”
挂断电话闻江把视线转移到面前一堆文件里面。
这里面是他找人搜集起来的关於祁宁和闻顾所有的信息，从相遇到结婚再到车祸分开，这段婚姻表面上显示的东西没有任何不妥。
只有两个问题尚不明晰，第一是为什么祁宁会突然找到闻顾。
第二是祁宁的精神为什么会出问题。
单单母亲去世这一项，绝对不是祁宁抑郁焦虑ptsd的原因，闻顾私底下一定对他做了什么。
这两天闻江都在调查这两个问题，一无所获。
他给秘书打电话：“把闻顾在世期间香山别墅的访客记录都发给我，还有翻修记录，准备一下，我明天亲自去一趟香山别墅。”
做完这一切他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打开了手机。
点进某个软件，祁宁出现在镜头里面。
监控画面里面，祁宁刚刚上床，全身都被白色的毯子包裹着，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
李叔出去，没有关灯，祁宁自己把灯光调成睡眠模式，闭上眼睛。
这样子很像闻江小时候打过的养成游戏，游戏主角在一间小黑屋里面向玩家提出要求，玩家满足主角要求之后主角就会凑近让玩家摸摸头。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在屏幕上祁宁的脸上点了一下。
那头的祁宁像是有感应一样地睁开眼睛，然后张了张嘴。
闻江猛地按熄屏幕，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刚祁宁是在对着监控说晚安吗？</p>